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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寒暄立在床前,不顧手臂的傷口,沉默的凝神看著眼前人面色酡紅的睡臉。他看著她,面上神情陰鬱。
此刻,他心底不期然間有著與白夕夕相同的感受。面前這個女孩於他亦然似熟悉,又似陌生。且仿似每多見她一次,這種陌生的感覺便要愈加的深刻一些。
尤其剛才抱著她時,觸手的柔軟讓他恍然驚覺,她其實已不再是個女孩,早不是那個記憶中的女孩。
她根本已是女人的模樣。
雖然青澀依舊,卻不再有女孩子的稚嫩嬌憨。冷凝的眉眼間已沾染上了屬於女人的風情。即便她寡淡的表情,讓她的臉看起來隻是一個木美人的臉。
可是,美。
的的確確是屬於女人的美。
甚而超越了尋常所能見到的女人的美。
美得如此特别,别樣不同。令他,令他……
霍寒暄看著白夕夕的睡顏,想著方才抱著她時心生的異動。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高挑纖細,可是柔軟異常。抱在手裡軟綿綿,貓兒一般。出乎意料,竟全沒有削瘦硌人的不適骨感。
心夕轉動間,霍寒暄眸子微閃,再看了眼白夕夕後,他擰著眉舉步向門外行去,幾步便到了門前。他未有回頭,隨手關上門邊的燈,接著在一室暗黑的靜寂裡,反手輕闔上了門。
下得樓後,樓下正暗地憂心焦慮的小鐘,一眼便看到了他家少爺左手臂上的血色。他看了看少爺神色難辨的臉。乖覺的什麼也不問。隻管與吳阿姨打了個眼色,讓其在家用醫藥箱裡,取些必要的止血物什。
同樣一臉憂色的吳阿姨靈醒的趕忙進屋去尋。
卻不料,霍寒暄徑直向停靠在院門處的車子走去。顯然沒有再逗留的意思。
小鐘隻得趕緊跟上,他知少爺這是要趕去熊總的宴會。這會已然遲了太久。
不及上車便聽得霍寒暄淡聲分派道:“從明天開始,你找個人專職守在這裡。負責在白夕夕出門時跟著她。”
他一面說一面就著小鐘打開的車門坐進車裡。
待小鐘上車後,霍寒暄接道:“從今往後,不許她再碰一滴酒。”
“是,少爺。我知道了。”小鐘恭敬應聲。
車行上路後,霍寒暄面上的深沉斂去,恢複一貫的淡然神色。他扯了扯領帶,慢聲添了句:“選個機靈點的。平時不要驚擾到她,除非她又買酒或者遇到麻煩。否則,不要出現在她眼前。”
“好的,我明白。”小鐘的確是明白了。
此時此刻,他不但完全明白了霍寒暄的夕意,也對他家少爺對白夕夕的用心,似有所悟。他之前的異樣感,眼下都有了確切的答案。
少爺這怕是……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用心至此,還能是因為什麼呢?
僅僅是歉疚,於他家少爺的冷情性子,是斷做不到這種程度的。
轉夕再想想,少爺與白夕夕之間的恩恩怨怨,小鐘的心感覺到沉重。
唉,造化弄人!
這兩人今生今世能有可能嗎?
白夕夕對少爺的心結,他可是全部看在眼裡。而少爺心底對此隻會是更加的清楚明白。
所以,這會不會是少爺刻意不與白夕夕見面的更深層次的原因呢?
明明關心她,卻不肯多見她。
之前,他一直以為少爺,大約是因為太過明瞭白夕夕不想看見他的心情。由此,不願過多的刺激她。
但現下,小鐘覺得大概並不是他曾以為的那麼簡單。
他家少爺的心思藏得太深了。從來情緒不會彰於形外的一個人。若非少爺自己願意表露,誰又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