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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泗島上其實是有電話的,不過隻有政委和司令辦公室有裝電話線可以使用。
要打一次電話得經過上面層層稽覈,還有特殊中轉站記錄談話內容。
因此隻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才可以申請打電話。
普通士兵軍官最多發個電報什麼的。
陸星劍一聽有急事,便跟曾澤去了。
臨走前,他對許詩霜道:“先麻煩你在家帶一下燁霖,碗筷一會留在桌上我洗。”
許詩霜點頭,“嗯。”
曾澤在一旁聽到他們堂堂陸營長如此“賢夫”,也不禁詫異地看了兩人一眼。
要知道這個年代,洗衣燒火做飯等家務活都是默認女人做的。
陸星劍不僅承包了下廚,還包洗碗。不過他跟許軍醫正在談對象,倒也可以理解。
許詩霜在想伊曉燕怎麼會突然給陸星劍打電話。
說是陸興泰出了事,可在她對原文的印象裡,陸父的政旅生涯也沒出過啥大事。
沒有發生被原主連累那件事,陸父的事業線可謂是蒸蒸日上。他今年才不到五十歲吧,說不定還有望在退休前再往上升一升。
既然事業方面沒問題,那就是身體毛病了?
隻是這一點原文沒提過,也可能是寫了許詩霜沒注意。
她沒想出來索性就不想了。反正一會陸星劍回來肯定會告知她是什麼情況。
陸星劍走後,她一個人在家也無聊。
謝燁霖要寫作業。她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看到桌上冷掉的殘羹飯菜,決定幫他去洗一下碗。
以前許詩霜是根本不可能做家務的。
開玩笑,她上輩子可是貨真價實的大小姐。牙醫工作又忙,她媽給請了保姆,她是連垃圾都不用自己倒。
不過環境會迫使人做出改變。
在以勤勞為榮的七零年代,許詩霜也不好意思讓自己看上去太“好吃懶做”。
況且真正跟陸星劍談上對象後,她也體驗到了愛一個人,就是會為他心疼的感覺。
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她想主動去為他分擔。
謝燁霖想跟許詩霜待在一塊就沒上樓。他坐在地上把兩個板凳連起來充當桌子寫作業,寫到一半抬起頭時看到許詩霜竟然在把盤子端進廚房,登時瞪大了眼睛:“詩霜姐姐,你要乾嘛?”
“我洗碗啊。”許詩霜自然地回答。
謝燁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可是他跟許詩霜呆這麼久為止,頭一次見她要去洗碗。
太陽打西邊冒煙了?
“詩霜姐姐,爸爸不是說等他回來洗嗎?”他訥訥道。
許詩霜道:“他回來估計都挺晚了。沒事,洗個碗而已,我幫他能做就順手做了。”
不知為何,謝燁霖心中有些莫名的擔憂。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他聽到了從廚房傳來的碗盤碎裂聲和驚呼。
“詩霜姐姐你怎麼了?”謝燁霖急忙跑過去。
許詩霜尷尬地從地上撿起碗碟碎片,道:“沒什麼……就是手,滑了。”
謝燁霖由衷道:“你還是放著等爸爸回來洗吧。”
許詩霜:“我也覺得。”
她發現還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
看來洗碗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撿碎片時,玻璃還不小心紮破手指,鮮血滲了出來。
這讓許詩霜前所未有地想念陸星劍。
跟他一比,她好沒用。
“姐姐,你小心點。”謝燁霖像個小大人一樣,急急忙忙地去櫃子裡給她拿消毒紗布。
……
另一邊,政委處。
陸星劍接起電話,“媽,怎麼了?”
伊曉燕在那頭的聲音幾近哽咽,道:“兒子,你爸生病了,他今年體檢剛檢查出癌症……”
陸星劍握著話筒的力道重了幾分,聲音沉然:“是什麼癌?”
伊曉燕哭著道:“肺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