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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夕夕木頭娃娃一般任憑霍寒暄在她耳邊夕音喃喃,任憑他的吻雨點般急促而密集的落在她臉上。除了近乎機械的流淚,她一動不動,好一會沒有任何别的反應。
直到半晌過去,她方似迷夢中醒轉一般徹底回過神來。隨即,她開始了激烈的掙動,過往因他而受到的屈辱,那些無法訴諸於口,難以啟齒的羞辱與創痛,排山倒海駭浪一般吞噬著她。
“你走!你走!”她嘶啞出聲,昏亂的掙紮使力的捶打。
霍寒暄停下來,卻是不肯鬆手。他任她撕打,不躲閃,也不鬆開。隻看著她,緊緊的看著她,眸色黯黯,內心一陣陣的絞痛。
“你走啊,你走開,走啊,走……”白夕夕的汗意又上來了,她漲紅了臉,氣喘籲籲:“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對不起!小夕,對不起!”他低低的道歉,聲音裡充斥著無儘的痛楚,與滿滿的無力。
他當然清楚“對不起”這三個字,於他和白夕夕毫無意義。可是除了說“對不起”,他還能說什麼呢?
說愛她?
他愛她,毋庸置疑。
可是他有愛她的資格嗎?
今時今日,他已失去愛她的資格。他對她的愛,隻能匍匐的低至塵埃,乞愛般卑微而渺小。
白夕夕始終不能掙脫,心底的惱怒與焦躁之意,堆積至頂峰。她眸現凶光,下一刻,她抓住他的手,不管不顧的一張嘴,死死的咬住了霍寒暄的手腕。
她咬得狠,咬得深,不遺餘力。
幾乎在一下口的瞬間,便有血絲逸了出來,順著白夕夕的唇滲進她的嘴裡。
霍寒暄皺了皺眉,身體上尖銳的痛感使得他本能的“嘶”的一聲抽了口涼氣。但也隻是輕輕的一聲過後,他便再沒有反應。隻直直的對著白夕夕那暗沉的,黑漆漆的黑眼瞳,眸中盈滿心痛與乞諒。
“告訴我,做噩夢了嗎?是張倩嗎?”少頃過後,他忍耐著她的抓咬輕聲問她。如果這是她不能放下的膿包,那麼,索性捅破它!膿包隻有捅破排毒,才有可能真正癒合生肌。
他的問話立竿見影。
在聽到張倩名字的霎那,白夕夕的身子即刻戰栗起來。隨著身體的抖顫,她的牙齒神經質的咬得更深更用力了。
霍寒暄抿抿唇,忍下那鑽心的痛意。任她咬住,不動不掙。
直到嘴裡腥濕的鐵鏽味愈來愈濃重,白夕夕感到了不適。她鬆開唇,傻愣愣的看著他不停湧動,血流不止的手腕。
“啊……”片刻後,她失控的尖叫起來。
那腥紅之色大大的刺激了她。倒在血泊中的自己,張倩血流如注的脖子,同折磨她的夢靨一般交替著在她腦子裡不斷的閃現。
“啊……”她叫嚷不停,低啞的聲音裡除了惶懼隻餘絕望。
它們不肯放過她!不肯!便是睡夢裡,也不讓她安寧。
霍寒暄顧不得自己的傷,白夕夕的狀態讓他心疼又心慌。
“小夕!”他拿沒有受傷的右手,撫摸她的頭,試圖讓她安靜下來。
可是沒有用。
白夕夕的樣子比之先前更加糟糕!
霍寒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他的眼裡竟閃出淚光。
他低下頭,略使巧勁摁住她的頭,下一刻,他用嘴唇壓住了她的唇。忍著她小獸般回擊的齧咬。他壓著她的唇,壓下她的身體。
在一陣全無章法的對抗與忍耐的包容中,白夕夕終於又安靜下來。而霍寒暄沒有挪移身體,他開始吻她。帶著心底最深的希求,迫切而不失溫柔的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