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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靜姝看著他沒說話。
鄭朗:“……”
行吧,自己差點兒忘了,她每次興起了,都會隨時隨地提筆就寫,若成功了還好,若不成功,從不會寫第二次。
那一刻的感覺和靈感往往轉瞬即逝,過後便再也找不到了。
書法有時看重的不隻有技巧,反而與人的心境息息相關。
陸靜姝這樣告訴過他。
“哪有那麼麻煩,”陸嗣音直接開始撕傘:“直接讓她們兩個人各自再寫一次不就行了?”
雖然一個人每次寫可能有些細微在差别,但寫字時候的習慣總是不同的,而這些不同往往在字體上會一目瞭然。
顧校長覺得可行,問在場的人:“大家覺得怎麼樣?”
鄭朗率先開口:“如果老師願意的話,我同意。”
其他人面面相覷,這的確是目前最快的辦法。
許梓晨身體一晃,搖搖欲墜的,心中害怕到極點。
如果真的要再寫一遍,自己一定會露餡的。
如果被髮現自己拿了陸靜姝的東西,那她所有努力的一切都會白費。
許梓晨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瞪著陸嗣音她們,怨氣滔天能養出鬼來。
為什麼自己好不容易代替了她們的位置,如今卻又要被她們摧毀?
害死她爸爸不算,如今又想害死她嗎?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陸嗣音,自己也就不會從小就沒了父親。
許梓晨內心充滿仇恨,恨不得當場將陸嗣音千刀萬剮,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陸嗣音估計已經死了千百次。
陸靜姝沒開口,掃了一圈看熱鬨的人,靜默片刻後,緩緩走向許梓晨,一雙沒有情緒的眼睛落在輕微顫抖的她身上。
越來越近,許梓晨躲開陸靜姝直視過來的目光,後背出了冷汗,僵直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臉色嘴唇都泛起白色,偏偏眼眶倔強地發紅。
陸靜姝離她隻有幾厘米的時候停下,向前傾身,兩人靠得極近,用隻有她們能聽見的聲音啟唇道:“若你說出實情,我會主動幫你解釋,至於鄭朗會不會收你為徒,我也不會插手。”
許梓晨知道她是在為自己開脫,但她卻不會完全相信,於是嘲諷道:“我為什麼要信你?”
陸靜姝無所謂地勾唇:“你有其他選擇嗎?不然真等到你被當眾揭露你拿了我的東西?”
許梓晨想不明白她的目的,奇怪道:“為什麼要幫我?”
陸靜姝冷冷地眯起眸子,警告道:“你太煩了,以後别再找事兒就行。”
要不然整天和跳蚤一樣在眼前蹦躂,讓她還怎麼學習衝刺高考?
許梓晨:“……”
她别無選擇,抿唇道:“可以。”
可惜此時,許梓晨會錯了意,以為是别讓自己找她的麻煩,自動撇開了陸嗣音。
做好交易,陸靜姝低聲又說了一句:“下不為例”就退開兩步。
陸靜姝一手插兜,一手捏了捏自己的袖子,好整以暇地看著許梓晨。
許梓晨咬咬牙,閉眼張嘴:“對不起,鄭老,這個的確是我臨摹的。我從表姐房間裡發現的,覺得很驚豔,就拿來模仿了一下,沒想到一不小心寄錯了,本來想寄給您的是另一幅作品。”
陳鬆,許姝妍以及其他人沒想到她突然改口,雖然這麼說,但真實情況可能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陸靜姝漫不經心“哦”了一聲,似乎挺恍然大悟的,然後才想起來一樣道:“沒錯,我想起來,的確落了一副字在房間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