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璿君治水有功,該賞,原本你享二品誥命的俸祿,從今日起,便享一品誥命的俸祿。隻不過……你擅自毀壞堤壩,也該罰,天璿君,你可願意認罰?”
柳之恒毫不猶豫地對仁聖帝磕了個頭。
“我願意認罰。”
“好,那便打天璿君一百廷杖吧。”
柳之恒激動地都有些顫抖,她這一回是真的要名留青史了,眾多文官清流聽到仁聖帝給了柳之恒一百廷杖,紛紛對她露出了豔羨的神情。”
隻有段無咎很是不捨,但是柳之恒之前就叮囑過她,若是她要被廷杖,不準攔著,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柳之恒謝恩。
“謝主隆恩!”
兩個太監上來,要把柳之恒帶下去,不曾想仁聖帝開口道:“就在這裡打。”
雖說方才段無咎一番言論打消了仁聖帝一些疑心,但到底他還是有疑心的,對女子的捨不得,和對臣子的捨不得,可不是一樣的神情。
內侍們搬來長凳,柳之恒被按住,壓在了長凳上。
“老師!學生恨不得替你受過!”
戴春山哭著撲過去,然後偷偷給柳之恒嘴裡塞了一個藥丸,這藥丸是他父親給他的,這大夏的臣子都時常揹著這人蔘丸,就是隨時準備應對這種場合,大家想被打,是為了青史留名,但可不是真的想被打死,所以這救命的藥就很重要了。
柳之恒不動聲色的喊住,戶部侍郎戴榮見兒子演得差不多了,趕緊拉著兒子離開在一旁觀摩。
仁聖帝有些不耐煩,問:“還有沒有要哭的?”
柳之恒想了想說:“陛下,可以賞我一塊木頭麼?免得我叫出來,吵著陛下的耳朵了。”
仁聖帝一揮手,下面的人就開始找木頭,江流雲看了一眼自己的朝板,是軟木作的,便將自己的朝板拿出來,找人要來帕子纏了幾圈,將朝板塞進柳之恒的嘴裡。
柳之恒準備好了。
連內侍看了一眼行刑的小太監,小太監心領神會。
“打!”連內侍奸細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兩個小太監左右開弓,開始打,一聲聲悶響清晰地傳到每個人二中,沒一會兒柳之恒白色的衣服就被鮮血染紅了,然而柳之恒卻隻是滿頭大汗地咬著朝板,一聲不吭,沒有叫,也沒有流淚,甚至連悶哼一聲都沒有。
這一幕實在是集中了在場每一個的心,這廷杖他們之前是見過的,就算是男子,就算是武將,被廷杖也難免要叫一叫的,因為就算打不死,那也是真的疼,能一聲不吭的,眾人這還是第一次見。
有人以為柳之恒是不是已經被打暈了,夠著脖子一看,人家瞪圓著一雙漂亮的杏眼,清醒著呢。朝臣們幾乎不敢看,卻又忍不住看。此女的確比男子還要鐵骨錚錚。原先看著柳之恒那豔麗的容貌,忍不住生出過一點褻瀆之心的人,此刻心中也隻剩下尊重。
柳之恒此刻滿頭大汗,頭髮淩亂,卻還是一臉的倔強,她不是不疼,相反,她這種體質對各種觸感都相當的敏感,所以她是真的疼啊,疼死了!她不叫是純屬硬撐,因為她要面子的啊。
這裡這麼多她的學生,她叫出來豈不是很丟人!
熬過去了,她能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