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聲音話還沒說完,突然聽到一陣尖銳的鳴笛聲,隨即就是司機師傅突然爆出來的臟話,以及他猛然的急轉彎——
而這裡距離高架入口還有兩百米左右,往右是轉彎的交叉口,往左是綠化帶。
但那股鳴笛聲還沒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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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華分部。
裴宴坐在辦公桌前,他面前堆放著一份檔案,李爍在旁邊,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們能查到的所有資料都在這裡了,淩華的股份確實已經有30%已經被董事長轉移到了韋覃那邊。”
裴宴垂目看了眼,因為神情凝肅,叫人很難看出來他此刻思緒。
李爍沉默片刻,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畢竟韋覃是董事長親自帶進總部的,而且明面上不少人都看得出來,董事長是想培養韋覃。
裴宴這個親兒子被流放在外面想回總部都困難,而韋覃卻……
他心裡歎了口氣,還是如實彙報自己知道的:“總部那邊最近把召開了董事會議,以黃董事為首的幾個大股東,目前跟何家鬨的很僵持,他們估計會站在韋覃那邊。”
“何家人那邊,遲早應該會來找您,估計隻要再等等……”
他話還沒說完,裴宴的私人手機突然響起來。
下一秒,李爍就看見裴宴接了電話以後驟然钜變的神色。
裴宴幾乎是一路上直接飆車到醫院,病房很好找,他在病房門口停下腳步,黝黑的瞳孔驟然縮了下,薄唇繃得很緊。
他放在門把手上的手,也微不可察的發顫。
“嗬,裴宴?”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他轉眸去看,林雅和謝潯正朝著這邊過來。
林雅原本臉上的疲憊和擔心,在看到裴宴的瞬間一掃而空,轉而換上了嘲諷:“你來這裡做什麼,是你的周大小姐生病了還是你的何家母親生病了?那你是不是跑錯病房了?”
裴宴沉眼看著她,林雅深吸一口氣,伸手指著出口的方向,“你給我走!你到這裡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我們都不想看見你!”
“謝潯,你把他趕出去,如果不是因為他,柚柚哪裡變成這樣!”
林雅的聲音逐漸帶上哭腔,甚至忍不住自己上前去推裴宴,而裴宴任由她再怎麼推打,也不動分毫。
他視線始終落在那扇緊閉的病房門上。
“我希望你最好現在離開,你們裴家給她帶來的厄運已經夠多了。”謝潯拉住林雅,冷冽開口。
他和裴宴身形相近,雙方互不相讓的氣勢,誰也不退步。
裴宴眸光陡然幽冷起來,他緊緊盯著謝潯,帶著極強的敵意:“你有什麼資格?”
謝潯的眼神也寒厲非常,雙方正僵持著,病房的門突然打開。
剛剛給阮知柚紮針的護士出來,病房門也就此打開。
裴宴幾乎是立馬就看了過去,然後他瞳孔猛的一震,身子也忍不住顫了兩下。
阮知柚半靠在病床上,她仰著臉,臉上沒什麼血色,寬大的病號服穿在她身上,也顯得她更加瘦削。
她額頭上、脖頸上都包著一圈紗布,額頭的位置還浸出了淡粉色的血跡。
總之狀態很差。
她似乎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將視線轉了過來。
原本靈動漂亮的眼眸裡,隻剩下空洞和茫然。
毫無生機。
像極了荒蕪乾涸百年的荒地,再難點燃一點星火。
僅一眼,裴宴就被定在原地。
他指尖無意識收緊,想說什麼,卻覺得嗓子被壓住,無法開口。
但他沒想到,阮知柚會主動開口。
她嗓音很啞,啞到他都要聽不清楚。
她問裴宴,“你來的這麼快,是想做什麼呢?”
“想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是終於離開了嗎?”
她慘白沒有血色的臉上似乎很難有别的表情,說話的時候,一字一頓很緩慢,每說一個字就像是往裴宴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