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桀這才拍了拍腦袋,“我忘了,我本來說你還不回來,就直接發給你微信的。”
他說完,幾步上樓去拿合同。
謝潯聲音微暖,“先吃早餐,牛奶還是咖啡?”
宋桀很快拿了合同下來,還沒遞到阮知柚面前,就被謝潯喝止住,“吃完早飯再說工作。”
隻是早飯才剛吃完,阮知柚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李爍。
阮知柚看到來電人顯示的時候,眉心一跳。
她垂目片刻,接了電話,李爍倒是禮貌:“阮知柚,是我。”
“什麼事?”她語氣並不好,難免不會因為昨天的事,遷怒到李爍身上。
李爍愣了下,“你今天上午過來淩華開一下會,淩華這邊要審查一下進度還有選材和場地方面的問題。”
淩華是這次合作的大投資,自然有資格稽覈。
阮知柚嗯了聲,很是冷淡,然後直接掛斷電話。
一提到淩華,她就會想到裴宴。
想到裴宴,心情總歸不是那麼好。
謝潯問:“淩華那邊打來的?”
阮知柚臉上的煩躁才收斂回去些許,“他們說要開會,討論一些材料問題。”
“最煩這些企業,明明什麼都不懂,還喜歡隨時開會,提一些毫無作用的意見。”宋桀不爽道。
阮知柚沉默著,她眸底的情緒翻湧著,片刻後,才沉聲道:“我去就可以,你們忙你們的,淩華那邊我來應付。”
哪怕她現在並不想再去淩華,也不想再接觸和裴宴有關的任何事,可這是她的工作。
是她應該做的事,沒什麼好推辭的。
總不能因為這個,就放棄掉自己的工作吧?
倒也不至於。
謝潯想說什麼,宋桀就已經先開口,“也好,反正我們今天還要去溝通線路還有燈光的問題。”
阮知柚點頭,她將宋桀剛剛遞過來的檔案收好,“我回來看。”
謝潯眉心蹙著,他深沉的眸子看著阮知柚,纖長的睫毛垂落,在臉上留下半分陰影。
不知道在想什麼。
阮知柚掐著時間到淩華,就直接上了會議室。
隻是她一推開門,就看見裴宴垂著眼睫,坐在首位。
阮知柚是昨晚回的合城,她不知道裴宴他們也回來了。
她抿抿唇角,說心裡沒有波動是假的,畢竟她昨天才和裴宴那樣撕破臉,現在看著他,那股情緒還是忍不住又竄了出來。
她還沒將那股強烈的抗拒感壓下去,正要落座,就見裴宴掀起眼皮。
黑沉的瞳孔像是結冰的寒潭,帶著審視和壓迫感的目光落在阮知柚身上,裴宴面無表情的開口,“你遲到了一分鐘,下次還這麼不守時的話,就不用來了。”
阮知柚也一樣面無表情,她將帶來的資料放到桌上,“這是我們采購的材料的發票,還有材質證明,貴司如果覺得不放心,可以隨時查驗。”
她公事公辦,語氣冷硬,惹得旁邊的李爍都忍不住側目。
他印象中,阮知柚對裴宴一直都是言聽計從,貼心妥帖到極致。
現在這種彷彿和裴宴是陌生人的姿態。他還從未見過。
裴宴神色本來就冷峻,倒是沒怎麼變化,他眼尾一挑,無端透出幾分倨傲。
“還真是硬氣。”他喉嚨上下滾動,溢位些低沉嗓音,“我還不知道一個小小工作室這麼大架子,是又要把淩華當冤大頭?連過問都問不得,隻能給你們撥款?”
他語氣淡,但每個字都清晰。
阮知柚心裡一沉,抬眼冷聲道,“所有的單據材料我都放在這裡,裴總還想怎麼過問?”
她像一隻豎起了刺的刺蝟,盯著裴宴的眼睛裡,滿是警惕和防備。
裴宴眼眸微眯,垂目看了看桌上的那些單據,隨即說道,“白紙黑字而已,能證明什麼?”
阮知柚壓著情緒,“那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