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瑾幼年的時候曾跟祖母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
那是個上了年紀又分外溫和的女人,銀髮斑白,笑起來眼角都是褶子,看得出那雙渾濁的眼睛年輕時也漂亮過,隻是歲月催人老。
她喜歡用手去撫摸沈南槿的頭頂,用溫和的腔調說著一些故事。
沈南槿漸漸長大,少年身姿高挑。
祖母恍然發現竟已摸不著他的頭頂,唏噓又感歎:“你和你祖父生的一樣高。”
沈南槿那時已經知道了很多事情,聞言眉頭一皺:“中午在說什麼?我才不像那個負心漢,王八蛋呢。”
祖母眨了眨眼睛,眼角的皺紋跟盛開的菊花一般,她坐回了搖椅上,徐徐的說:“想什麼呢?我說的不是那個。”
那是個清風徐徐的夏季傍晚,小老太太晃著搖椅,看著滿天星辰,恍惚想起了自己初見的那位英挺柔雅的少年,宛若天空中的繁星熠熠生輝,腦海中的記憶並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模糊,反而日漸清晰。
她衝著沈南槿招了招手,是一人蹲在自己搖一邊,伸手揉了揉人的腦袋,小聲說:“祖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本該姓褚。”
沈南槿回憶了一下附近人的姓氏,身體瞬間一涼,“祖母你在說什麼?”
“我不想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也跟你說一句提個醒,也算是對得起他。”說起他,祖母的神情柔軟了三分:“我與他認識的時候已經嫁人了。”
接下來的話題是個禁忌,至少就如今的世道而言,是萬萬不能脫口而出的話。
但她既然敢同丈夫和離,帶著兒子,做足了離經叛道的事兒,那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三妻四妾,流連花叢,我為什麼要為他守身如玉?”祖母不屑的說。
沈南槿心怦怦跳,他還年少,雖然做不到後來的輕狂。漸漸冷靜下來,覺得祖母說的有些道理,說:“無論祖母做什麼槿兒都是支援的。”
祖母笑了笑:“你當然得支援我,否則哪來的你父親,哪來的你?那賤男人還敢要你父親,你父親這樣優秀哪裡是他的種?”說著說著,眼淚便淌了下來,老淚縱橫:“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沒弄死他,讓他有機會來害我兒子。若不是他自己命喪黃泉,我必定要將他大卸八塊,五馬分屍。這個賤人死在哪裡不好,偏偏找過你父親之後才死,害的我兒,我兒媳……”
沈南槿將祖母攬在懷裡,祖母泣不成聲,上了年歲的人心越發柔軟,兒子的死幾乎是一根刺,狠狠的紮在了心間。
“祖母萬萬要保重自己。”他亦是落淚:“我便隻有祖母一個親人了。”
“也不見得,說不定你祖父還活著。”祖母從懷抱裡爬出來,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褚家,還是有後人的,隻不過你這一隻是嫡係。”
沈南槿問道:“祖母說的這個姓是我能想到最出名的人就是褚圖南。”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