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對老男人更感興趣?”謝偃斜睨她。
紀姣姣聳肩:“我就是隨口問問,對了,您讓張大人告訴我百相教的事,怎麼自己先偷偷跑來了?”
說起這個,謝偃就有些悶氣兒。
讓張韜告訴她,就是讓她知道輕重,她倒好,還自己巴巴的送上門來。
男人歎了口氣:“京裡不想大肆宣揚,若能不動聲色的拔除江南道的小據點,就最好不過。”
“我看還有别的原因。”
紀姣姣狡黠。
果然,瞞不住她。
謝偃笑道:“是張聖行,百相教的事與他徒弟有關。”
“我以為他隻有一個徒弟呢。”
“他不止一個,但一次隻收一個,三十年前他徒弟虛懷子為了參加齋醮大會不惜修煉邪術,但他卻心慈手軟放了這個走火入魔的逆徒一條生路,隻是將他逐出了師門。”
“沒想到張爺爺臨老臨老,晚節不保。”
原來這些血案都是來自他的“不忍”,難怪急著要謝偃來找蹤跡。
“你又怎麼會跑來尋安城?”
想起剛才廢墟中飛出的蛾子,謝偃現在還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百相教動到了我大哥大嫂的身上,我自然要來查一查。”
尤其是那個黑袍紅面具,說不定,就是邪教的幕後之一。
紀姣姣低聲:“當年圍剿總壇被人通風報信才讓餘孽逃脫,保不準是有朝中官員在暗放訊息。”
謝偃點頭:“本王也為此事而來,除了剷除邪教還要伺機找出官府內應,你也要小心謹慎,虛懷子為人陰險歹毒且城府極深,和他交手萬不可大意。”
他是真的擔心紀姣姣。
誰知那小姑娘點著腦袋,一進客房就要關門:“想必王爺今天也累了,早些休息。”
怎麼跟打發人一樣?
謝偃不悅,就看到她朝著自己眨了眨眼。
立馬會意。
很快,廂房的燈火都熄了。
躲在角落偷窺的黑影,一溜煙跑去正堂。
“周大人,都睡了。”
“確定嗎?”周彥章摸出錦帕捂著嘴咳嗽,他已經完全沒有白天精神奕奕的模樣。
現在,就像個病秧子。
“剛才的酒水下了迷藥,這房內又全是迷煙,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得睡上三天!不過,聽他們的意思,似是懷疑上了朝廷官員……”
“咳、咳咳,”周大人帶著紅血絲的眼一瞪,“懷疑了誰?!”
“沒說……”
周彥章看著錦帕中的血絲,突然心一橫,在護院耳邊說了幾句。
那護院頓時嚇的臉色慘白。
“這這這,大人,這是誅九族的死罪呀!”
“你要是不乾,明日死的就是你,老爺我倒台,你們也别想好過!放心,這裡是江南道,不是京城,趁著雲麾衛駐紮城外,我已封鎖城門,咱們一不做二不休!”
他發狠。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整個周府一陣悉索。
很快,客房傳來了滾滾濃煙。
走水失火是毀屍滅跡最好的法子。
大火片刻就將那幾間廂房燒的焦黑。
周彥章面無表情的看著侍從收拾灰燼,果然從裡面搬出兩具面目全非的屍首。
他終於放下心來,冷笑著回到正堂。
從門口擺放的巨大花瓶中抱出一尊小巧的白玉觀音。
而身穿袍服的朝廷命官,竟對著它,虔誠磕頭!
“邪神大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他們全都燒死了!您也該……咳咳,也該救救我了吧!”
他急切的張開雙手,頓時感覺到通體舒暢,彎曲的脊背可以挺直,乾啞的喉嚨也清潤了。
“哈哈哈——”周彥章大笑起來,“多謝邪神大人賜福,我一定對您忠誠不二,儘心儘……”
哐啷!
一枚桃木釘瞬間擊穿了白玉觀音的腦袋。
周彥章大驚,轉過頭來。
隻見少女踩著輕巧的步子進來,拍打著外頭粘上的菸灰。
周彥章不敢置信:“你……你不是已經……”
他下意識看向門外擺著的屍骨。
根本是兩根被貼了黃符的燒焦的梁木!
“小小的障眼法罷了。”紀姣姣昂首。
她身後,是一臉陰沉的謝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