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禦王府燈火不熄。
京城,還有有一人心燥難眠。
謝沅昔。
她回到公主府,聽說謝偃和紀姣姣奉命修繕司天台的事,更是惱火。
“那兒的結界連我都沒見過,父皇居然如此放心紀姣姣,他該不會真的懷疑我要謀害他吧!”最近皇帝對謝沅昔各種作妖行為的不耐煩,大家都看在眼裡。
趙庭柯溫柔一笑:“怎麼會,你是他最心愛的女兒。”
“嗬,謝璟齊救個駕,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你看他今兒個的態度,根本不把我這個皇姐放在眼裡!”
人人都巴望著她失寵呢!
“公主彆氣壞了身子。”
“你除了說這些毫無作用的話,還能乾什麼?!”
房門外的小丫鬟互相使著眼色。
每次公主闖禍,不都是駙馬爺各方周旋求情?賞花宴惹惱了禦王,還是趙庭柯跪了一天禦書房才換來的“減刑”。
真是不懂珍惜!
趙庭柯脾氣太好,壓根不和她鬥嘴。
這反讓謝沅昔怒火中燒,抓起茶杯扔向他!
叮。
砸到了腰下的玉佩。
但,趙庭柯從來不帶玉佩。
“那是什麼?”謝沅昔注意到了,駙馬的袍中露出半隻琉璃瓶,“莫非是——”
趙庭柯神色刹變。
那瞬,白光充斥寢殿,隻餘下謝沅昔的驚叫。
……
謝偃終於從昏睡中醒來。
明光晃動,窗外的木芙蓉已經開放。
他動了動,發現有雙小手緊緊握著他的手。
是紀姣姣。
她就這麼隨意的趴在床沿睡著了,黑髮如同絲綢,蜿蜿蜒蜒探進被褥。
謝偃隻記得自己在街頭不受控製的病發,然而現在身體平靜,想必是她幫了自己。
他抬手觸到紀姣姣的臉頰。
軟軟的,像禦膳房做出的糯米甜點,叫人愛不釋手。
小姑娘做夢還在嘟噥。
他挨靠上去想聽聽她的囈語。
“肘子……再來一個肘子……”
謝偃:……飯桶!
“啊,王爺!王爺您醒了!”姑蘇路過看到,驚喜的大喊大叫,瞬間收到自家主子一個冷的要砍人的眼刀。
沒看到紀小姐還睡著呢?!
姑蘇尷尬,站在窗外,不敢進門。
紀姣姣的確被他吵醒了,打著哈欠揉揉眼。
“王爺醒了?”
“本王睡了一夜?”
“不,您睡了三天三夜。”
“?!”謝偃摸著昏沉的腦袋,三天了嗎……“所以你也不眠不休照顧了本王三日?”
“沒有沒有。”紀姣姣連忙擺手,她困是因為中途還拐了幾個彎,忙了别的事兒。
謝偃間歇性耳聾,眼神篤定。
小姑娘害羞,不好意思承認!
他懂,他都懂!
姑蘇看著自家主子突然溫柔的神情:王爺,自我攻略要不得啊!
紀姣姣洗漱醒神,就在桌上合掌施術。
她掌心捏著一張符,口中唸唸有詞。
桌上的筆就自己動了起來,一筆一劃的飛舞。
隔空畫畫這種事,由紀姣姣做出來,謝偃已經見怪不怪。
姑蘇準備了早膳:“紀小姐,這又是什麼符?”
“臨摹符。”
“啊?”
“過目不忘的人可以借用想象,畫出見過的名家書法和詩畫。”道法高深的話,連筆鋒筆觸都可以臨的一模一樣,真假難辨。
姑蘇瞠目結舌:“那豈不是可以搞高仿贗品?!”
紀姣姣點點頭。
她正在努力回想那日在瓊玉閣看到的美人圖。
“你又在畫誰?”謝偃更衣完畢,將玉墜流蘇縛在腰下。
皇親國戚,意態風流。
“二哥的‘夢中晴人’。”
“……你連紀明軒做春,夢都知道?!”
他是怎麼當人哥哥的!
紀姣姣睨來:“我二哥做個夢怎麼了,王爺二十有三,莫非還沒有春閨夢裡人?”
謝偃哼道:“本王若有心上人,你會高興嗎?”
紀姣姣認真地想了想,謝偃要是成家了,就得養家餬口,她當然不好意思幫香爐薅羊毛了。
謝偃因她的猶豫,小小雀躍了一下,勉為其難瞟眼畫像。
“這個女人,本王似乎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