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裡陰雲一片。
紀姣姣還沒有醒來。
老夫人哭了一晚上,現在眼睛還腫著,虞非晚怕她撐不住,想勸她去休息會,可她執拗著不肯。
紀淵是一路嚷嚷著衝進來的。
看到面無血色的紀姣姣躺在床上時,心頭狠狠一揪。
“難道京裡的這些妖魔鬼怪還能傷著姣姣?”他一把抓起楚濟,“楚太醫,你到底能不能治?!要能治,我的姣姣怎麼還沒醒來?!”
楚濟腦瓜子嗡嗡地:“侯爺您别急,紀小姐的服用過丹藥暫時護住了心脈,不過這一劍正中胸膛,差那麼一寸險些進心口,您您您……您先放開老夫,老夫好給紀小姐開方子呀!”
他也著急,可急不是辦法。
紀淵一臉震驚。
“她中劍了?她怎麼中劍的,誰下的手?!”侯爺怒目。
紀明寶和紀明言自然都不知,謝偃把小姑娘交給他們的時候,已經這個慘狀了。
紀淵氣的跺腳:“一問三不知,你們幾個陪著去接風宴居然沒保護好妹妹,都是怎麼當兄長的?!”
紀明寶愧道:“怪我,我答應姣姣照顧好二哥和四弟,卻沒看顧好她,全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我隻顧著喝酒了,爹您要罵,罵我一個就是!”
紀明言從前是最怕被紀淵打罵的,這次他搶著認錯,是當真悔恨不已。
紀淵扶額兩眼發黑,終於找回了理智:“不該怪你們,都是爹的錯!我怎麼就沒早一天回來!早知如此,這漫漫長路我是半分覺也不敢睡啊……”
呯。
他怒極,一掌拍爛了桌案。
“那些東歧妖人呢,要不是他們,姣姣能受傷嗎!”
紀明寶道:“聽說其中一位使者實際上是東歧國主端木旻,如今已被五殿下擒拿關押在天牢。”
“他孃的,老子現在就去砍了他!”
紀淵抽出劍往外走,被老夫人攔下。
“你做什麼,剛回來就要去殺人?姣姣還沒醒,别替她造殺孽。”
“娘,這不叫造孽,這叫報仇!”
老夫人拉住他,泣不成聲:“我也想那些妖人死,可現在京城妖物作亂,姣姣又傷成這樣,你這當爹的就不能留下保護好她嗎,别讓她在病重時還勞神廢心……”
萬一有妖魔入侵宅邸趁機傷害姣姣,讓他們怎麼辦?
紀淵咬牙,狠狠將劍往地上一扔。
“是兒子顧慮不周,聽您的,我陪著姣姣,哪兒也不去!”
好在,有張聖行坐鎮司天台,封鎖妖陣後,宮內外妖氣儘除。
京城風波漸漸平靜下來。
謝偃將宮內事務交托給太子主持,他飯也沒吃,衣也沒換,馬不停蹄趕來侯府。
紀姣姣每隔半個時辰就會咳淤血,紀淵心疼不已,就差把太醫丟進湯鍋裡當藥引了。
“天師府的九轉金丹可養脈護心,治瘀通氣,禦藥房的任何珍惜藥材,讓楚太醫隨意提取。”
親眼看著紀淵給紀姣姣服下金丹,他卻依然回不過神來。
她很虛弱。
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在垂死掙紮。
謝偃隻覺喉頭艱澀,痛徹心扉。
“王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紀淵多少有些興師問罪,他這麼大個活蹦亂跳的寶貝女兒,幾個月不見,怎麼給折騰成這樣了?
“姣……紀小姐是為了守住護國陣。”
“那劍傷呢?!”
謝偃的唇民成了直線,決定坦誠:“是本王傷的。”
“您說什麼?!”紀淵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本王重傷了她。”
紀淵瞠目結舌,渾身血都涼透了:“您傷的?太醫說再多偏一寸,那劍刺進心口,姣姣就沒命了,您這是照著要她命去的啊!”
魁梧的中年人身形微顫,退身行禮:“姣姣有我們侯府守著,不勞煩您這皇親國戚來可憐她!還請您回宮處理國事,紀家……隻想清淨清淨!”
他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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