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偃將裡頭那些女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就知道葉洛川被太後找來沒好事,原來是在打紀姣姣的主意。
謝偃回到王府。
“外頭都怎麼說的?”他冷聲。
姑蘇那雙眼看天看地,混不過去,隻能老實交代:什麼早上肩並肩,晚上手牽手,葉世子還親自把紀姣姣送到府門口。
“夠了。”
聽著就煩!
謝偃拍案,他難的“賦閒”,一門心思為紀姣姣做法器,她倒好——跑出去花天酒地!
禦王的桌上從來都是軍機政情,何曾像現在這般胡亂堆滿了木屑、碎銅和起符硃砂。
姑蘇撓頭:“一定是那些人胡編亂造,主子不必放在心上……”
紀姣姣不是那種貪圖男色、見異思遷的人,一個心無雜唸的小仙姑,自家主子都是好不容易才得以親近,怎麼可能被葉洛川幾句花言巧語就哄騙去呢。
“要不然,屬下現在去找紀小姐討個說法?”
“討個說法?怎麼,本王還委屈上了?!”
他是深閨怨婦嗎?!
“……”那您就憋在這兒生悶氣吧。
姑蘇努努嘴,禦王正在醋頭上,說啥都是錯。
“王爺,太後請您前去靈石寺取玉佛。”外頭的丫鬟進門稟報。
今夜就是壽宴,玉佛剛開光完畢,太後等不及要瞧瞧。
謝偃出府,就發現馬車上還有薑芷。
“太後讓臣女陪您同去。”
姑蘇見自家主子的神色更加陰沉,輕咳了聲,提醒薑芷:“王爺心情不太好,薑小姐少言為妙。”
薑芷知道,是因為最近那些吹到頭上的風。
紀姣姣前腳和謝偃親密無間,後腳又勾搭上了葉洛川,禦王對她產生嫌隙,正是自己親近的好時機!
馬車內沉悶無語。
禦王自顧自翻著手中書冊,隻當薑芷是空氣。
薑芷當然不樂意了,她刻意撩開簾子,驚呼道:“那不是紀小姐嗎?”
謝偃的眸光驟然抬起。
湖上遊船爭流,最華美的那艘就是葉世子的畫舫,而紀姣姣正站在船頭。
珍珠紫的對襟齊腰裙,繡著粉纓錦紋,頸下露出些許玉色的銀絲輕衫,細腰束著的水霧軟紗迎風飛舞。
少女婀娜動人。
可謝偃卻覺得礙眼極了,尤其是畫舫上的另一個男人。
薑芷悻悻道:“這兩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謝偃的眼刀劃向她:“别怪本王沒提醒你,後宮最容不得多嘴多舌的人。”
薑芷面頰慍紅:“王爺難道沒聽說紀姣姣和葉世子出雙入對的事,您沒必要迎合那個見異思遷的女人……”
“姑蘇!”
謝偃冷聲,下一刻,馬車絕塵而去,丟下了一臉懵逼的薑小姐。
他居然為個不知羞的小姑娘將她蹬下馬車?!
當夜。
太後壽宴。
皇家並未大張旗鼓,隻在福壽宮安排了近臣的“聚會”。
葉洛川破格坐在太後身邊。
葉家是太後的母族,朝中不少人都是他們的“門生”,雖說霖王受皇帝忌憚,但地位之高,勢力之大,也足夠讓高門貴女趨之若鶩。
說到這,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紀姣姣。
這姑娘真是會捷足先登,朝裡位高權重的年輕子弟,哪個沒和她沾邊!
貴女們咬著手帕,絲毫未察覺,院中台上的戲曲已經開唱。
戲子濃妝淡抹,水袖翻飛。
燈火映籠下,整個福壽宮都氤氳起了一層水霧,槐香包圍四周。
紀姣姣心中咯噔,翻手在腳邊落了銅板。
抬頭再看時,台上的戲子雖然還在咿咿呀呀,但都面無表情,目光呆滯。
可所有人都像在看一場幻覺表演般津津有味。
糟糕。
不知不覺入了陣!
她回神,踩過酒桌,躍上戲台翻找起來。
戲子如入無人之境唱著排演好的劇目,紀姣姣在其中一人身上發現了金蝶粉,她勒住那戲子的脖子,一用力。
咕嘰。
人頭從脖子上滑脫下來,落地就變成了一個沒有五官的人偶。
“無面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