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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功夫，風雪愈大，遠方隱隱有狼嚎聲迴盪。
畢力格親自去了趟羊圈，圍著柵欄前後仔細檢查，嘴中唸唸有詞：
“騰格裡，騰格裡......”
草原上的牧民，從來不會覺得下雪天是件多麼浪漫的事情。
極寒天氣，不僅會增加牲畜食物的壓力，甚至會凍死大量牲畜。
同時，獵物短缺的狼群也會冒險來到牧民區，捕捉牲畜。
後者，還能用人力驅趕，前者，就隻能祈求神靈騰格裡保佑。
就在這時，格日樂揹著獵槍趕來，跟他一起進了羊圈前的崗哨。
屋內，有兩張簡易的床板，燒火的爐子邊上還放有一瓶開魯老白乾。
父子倆圍爐取暖，一邊喝酒，一邊談論著剛才發生的衝突。
格日樂乾了一碗白酒，呲呲牙道：
“那個小周乾部待的時間太長了，還有呼斯勒的親戚，一來就動手，明顯不是善茬。”
“我覺得這一次，秦支書和那群人都要吃點苦頭，說不定還會栽大跟頭。”
話音落下，畢力格抓起酒碗，意味深長道：
“癲狂的馬容易閃失，慌張的人易出亂子。”
他飲下一碗酒，臉上生出潮紅，繼續說道：
“呼斯勒的親戚，是個人物，看著吧，部落很快就不平靜了。”
畢力格鼻息一沉，腦海中浮現出楊霖對峙眾人時的樣子。
那種遇事鎮定的態度，以及言語舉止間的霸氣果斷，非常人能有。
還有那位盟裡下來，不知準確身份的小周乾部，也是為了專程等候他們。
兩撥人又都是因為宋青山聚集到此，很難不讓人嗅到危險的氣息。
尤其是今晚秦支書的行為，有些太過稚嫩，令人費解。
畢力格沉思半晌，忽地說道：
“明天你親自送他們去鎮上醫院，順便講講那些人的事。”
格日樂聞言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阿爸，你是想......”
“狼群在捕獵時，一定會先偵察好地形！”
......
......
這場初冬的大雪，一直下到淩晨結束。
蒙古包裡，微弱的鼾聲此起彼伏，更有囈語重疊。
就在這時，氈門處突然傳來兩聲輕輕的敲擊響動，並伴有人聲呼喚道：
“楊霖，楊霖，醒醒......”
頓時間，睡在兩邊位置的楊霖和歐陽旭猛然睜開眼。
二人於黑暗中起身，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許是剛下完雪的緣故，寒風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冷，但也足夠讓人精神。
門外，站著一位身穿軍綠大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模樣清秀，文質彬彬。
“真是不好意思，本以為你們今天才到，昨晚就沒忍住喝大了。”
男人摘下手套，伸過手來，笑道說：“我叫周懷良，周民安是我爺爺。”
楊霖恍然大悟，趕忙與之握手，“周老真是費心了，等這邊事情結束，我一定登門拜訪！”
萬萬沒想到，周民安竟然會派自己親孫子過來，屬實意料之外。
周懷民收回手，點頭笑道：“這個之後再說，我先跟你講講宋青山的一些特殊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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