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說邗溝水患如此頻發,年年國庫的銀子流水似的灑進邗溝裡頭填窟窿,你說萬歲爺怎得就一點兒疑心都沒有?”鄒令擰著眉,一臉費解地道,“萬歲爺可從來都是不個大度性子,且多疑著呢,怎麼在邗溝這事兒上,就……就這麼遲鈍呢?由著被戶部工部這些人算計著?”
封予山蹙了蹙眉,他心裡也一直在想這事兒,左右都想不通,就像鄒令所言,封遠圖一貫不是個大度性子,更不是個好糊弄的呢,所以按說不該在邗溝這事兒上一再犯糊塗的,可是邗溝的水患還是一年接著一年發生,邗溝的河堤還是一年一年地在修,國庫的銀子也還是流水似的淌進大大小小的貪官汙吏的胃口裡……
所以,封遠圖是真的沒有發覺,還是在隱忍著、等著一網打儘?
封予山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可能是第一種可能,隻是第二種……他到現在也想不通,封遠圖到底為什麼要隱忍,他到底在隱忍什麼。
沉思半晌,封予山才緩聲道:“等著吧,邗溝那邊應該會有大動靜。”
鄒令一怔,隨即忙不迭道:“主子的意思是,難道萬歲爺總算是察覺到了邗溝裡頭的醃臢勾當?等不及要出手了?”
“萬歲爺有沒有察覺,會不會出手,我並不清楚,不過,江淮官場起內訌倒是避免不了的,”封予山嗤笑道,“雖說都是在一口鍋裡討飯吃的,即便再有齟齬,誰也都不會打翻了吃飯的鍋,可是你看如今東宮跟二皇子府的架勢,如何還能在一口鍋裡討飯吃?京師這邊都已經摩拳擦掌了,江淮那邊又怎麼可能沒有動靜?隻怕用不了多久,就會亂成一鍋粥。”
鄒令聞言,點頭附和道:“主子所言極是,從前太子跟二皇子雖然並不對付,但好在有四皇子在,二皇子倒也算不上太子爺的眼中釘,所以他們這兩方勢力能夠和平共處,甚至這兩人時不常地還會默契地一同對付四皇子,所以江淮那地界兒,四皇子的勢力一直滲透不進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子跟二皇子吃肉喝湯,說起來,四皇子輸就輸在這上頭上,他身後沒有強大的母族,根本沒法與太子跟二皇子抗衡,隻能完全寄希望於萬歲爺的寵愛,這不,但凡萬歲爺厭煩了他,他就是個這樣的下場。”
鄒令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四皇子跟太子、二皇子相比,那是差得太多太遠了,太子身後是陳氏一門,二皇子身後是廖氏一門,這可都是百年門閥,曆經幾代人的經營,在朝堂上是能紮紮實實握有一席之地的,是連天子都要拉攏、用以鞏固皇權的,所以廖氏出了一位太後一位皇貴妃,陳氏也出了一位皇後孃娘,說起來,這兩個門閥,也算是皇親國戚了。
但是四皇子身後有什麼?芳貴妃最被人詬病的無非就是身後沒個像樣的孃家,這也是芳貴妃雖有恩寵,在後宮位置卻從來都不穩固的原因,所以四皇子當然著急,他不想太子跟二皇子,可是什麼都不做不去考慮,身後就有著數不清的人和勢力為他出謀劃策,他從來都隻能靠自己……還有父皇。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