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華胥放輕語調,“我知道。”
孟南柯辯解的話卡在半殼,“你知道?”
巫華胥道:“你那個腦子,什麼也養不好。”
這意思不還是不相信她嗎?
而且還說她沒腦子。
生氣!
巫華胥撥開簾子,那張本來隱在珠簾之後的模糊容顏忽然清晰起來,宛如開了超清1080p,他遞給孟南柯一張席子,“給你。”
近距離受到巫華胥的美貌衝擊,孟南柯被說沒腦子的氣蕩然無存,不行,他長得太好看了,容易使人喪失理智。
孟南柯乖巧地把席子鋪在地上,老實坐好低頭不敢看巫華胥。
因為容易被美貌誘惑。
巫華胥不急著回去,單手撐頤,半蹲在孟南柯面前,靜靜地凝望著她,“答應我,以後不去那種地方,我就放過你。”
誒?不是罵她?孟南柯欣喜若狂,喜上眉梢,舉起四根手指,“我,孟南柯,在此立誓,以後再也不去煙花之地,蒼天為證,如有違反,就讓我天、打、五、雷、轟。”順便把我劈回家最好。
這一字一頓的,像小孩子的念法差點把巫華胥弄笑,他繃住臉,嚴肅道:“有誓言為證,你再讓我抓到,就不是發誓這麼簡單了。”
孟南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已經充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深刻瞭解自己的行為是愧對殿下和為我好的下人們,我會在接下來的時間內反省自己,爭取在有限的時間內創造無限的價值……”
孟南柯越說越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再說個啥,巫華胥聽得眉心直蹙,“好了,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同時心裡暗暗嘀咕,現在的人什麼時候流行這樣說話了,說官腔又不是官腔,文縐縐地又太白……
“那個——”孟南柯討好地趴下身子,頭仰起來,兩手捧著臉,是一個仰視的姿態,從下往上看著巫華胥,“我已經道歉了,能不能爭取寬大處理,比如這月例和飯菜,可不可以,恢複以前的呀?”
這具身體十八歲,做出這樣的情態在一些人看來,未免顯得幼稚,沒有儀態,尤其是在宮中長大的皇太子,若看見自己的侄子或是親眷這麼做,少不得三個教養公公和一本宮規甩過去,可是孟南柯的神情天真無邪,雙眼清澈明亮,眼角微微下垂,有一點像小狗,惹人垂憐,那斥責的話忽然就說不出來了,巫華胥不自在地移開目光,“隻能恢複你的月例,飯菜别想了。”
狗狗眼失望垂下,孟南柯發愁,晚上不會又吃鹹菜就白飯吧。
靈一在外面敲了敲門框,“殿下,廚房把今晚的飯菜送來了。”
巫華胥:“知道了,拿進來吧。”起身走到席子上跪坐好,兩個男仆將桌案擺好,又悄無聲息地退下去。
靈一拿了兩個至少五層的食盒,打開食盒,將飯菜從裡面拿出來,一一擺好。
靈一邊擺還邊介紹了兩句,“新下的櫻桃,大概三四框,放的久了不新鮮,所以廚房做的櫻桃饆饠(畢羅)。
“這醋芹裡放了些薑絲和茱萸子,微有辛辣,就飯時更加開胃。
“清蒸魚,魚肚子裡的野蔥提香,淋上一層蒜醬才香。
“醬拌胡瓜,炙茄子,蒸爛葫蘆……
“這道炙羊肉是用的羊身上最嫩的裡脊肉,片成薄薄的一片,撒上各種鹽、胡椒、花椒、紫蘇……”
說到這裡,巫華胥悄悄瞥了孟南柯一眼,這個調料,和那天孟南柯烤肉時的很像。
但是現在的孟南柯注意力都集中在靈一說的菜上,哪裡有什麼心情關心調料,她已感覺到口水在嘴裡分泌,肚子隨時想提起抗議,大腦隻散發著一個信號:餓餓,飯飯。
好不容易等到飯菜上完,靈一提著食盒走到一旁,孟南柯弱弱地問道:“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吃飯了?”
别人吃著我看著,人乾事?
巧了,巫華胥真是這麼想的,他不想放孟南柯離開,但是又不是那麼想和孟南柯同桌吃飯,彷彿這麼做,會打破什麼似的。
於是他理所當然地說道:“本殿下吃飯,你作為駙馬,當然該在一旁隨侍。過來,你給本殿下夾菜。”
腐朽的封建階級!
孟南柯不甘不願地過去,拿起筷子,掛上狗腿的笑容,“好的,殿下,您要吃點什麼?”
心裡mmp,嘴上笑嘻嘻,職場必備守則之一,不能讓上司看出你的真實心情。
巫華胥道:“你看著夾。”
孟南柯不知道巫華胥的口味,有些小心地去瞧巫華胥的表情,他想吃什麼,目光總該會有一點偏移吧。
巫華胥好整以暇地看著孟南柯,等著她的下一動作。那目光莫名地專注,看的孟南柯心中一跳。
好看的人看人時,尤其是當這個人的眼睛裡隻有你一個人,這個人和你沒什麼衝突,那麼就會給人造成一種錯覺,他喜歡你。
孟南柯頗有自知之明,現代時可能會對紙片人喊老公,但是當面前真的站著一個可以從家世、才華、相貌可以突破次元壁的男人,她又會退縮了。
人可以有夢想,但不能有臆想。
孟南柯故作鎮定地移開眼睛,給巫華胥夾了一塊饆饠。
巫華胥沒動筷子。
那筷子就在手邊擱著,巫華胥一點動的意思也沒有。孟南柯好奇,但不敢問,她絕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太子殿下是想讓自己喂他。
櫻桃做的饆饠,應當是甜的。不愛吃甜的,那鯽魚膾呢。
孟南柯試探著又夾了一筷子。
魚肉片的像紙一樣薄,雪白的魚肉被豉汁浸透,褐色的醬汁在魚肉的邊緣將落未落,隻是看到,便令人垂涎欲滴。
特指垂涎欲滴的孟某人,因為她真的好餓啊!
孟南柯天馬行空地想,為什麼這個時代沒有為人試菜的工作,這樣桌上的菜一道一口,也絕對會吃飽噠。
她夾菜的動作不停,不一會兒,巫華胥面前的碟子滿滿一堆菜。
巫華胥眉頭微不可見的一抽,孟南柯猶自無覺,狗腿地來了句,“這些殿下看夠不夠?”
甜的鹹的酸的,各種亂七八糟的食物混在一起,莫說食慾,連味道都會大打折扣。
巫華胥乾脆地把碟子拉到一邊,道:“你自己吃。”
被嫌棄的孟南柯毫無自覺,甚至歡歡喜喜地謝過巫華胥,大快朵頤起來。
巫華胥本來是沒什麼胃口的,但是看到孟南柯在一邊吃得香,竟然也有了些食慾。
孟南柯的吃法不是毫無儀態的狼吞虎嚥,而是認真的夾起一大塊肉,腮幫子微鼓,一動一動的,像極了鬆鼠。
那種膽小謹慎,稍微一嚇就會渾身僵硬的小東西。
她吃東西的樣子很認真,好像沒一塊肉、每一口菜都值得她認真對待,專心吃飯的模樣意外地令人舒服。
所以當孟南柯吃完那一碟子,眼神瞟向桌上的其他飯菜,巫華胥微微一笑,問道:“想吃嗎?”
孟南柯點頭。
巫華胥說:“那你給我講個故事。”他淡淡地補充了一句,“隻給我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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