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時間,不長不短,十弟,你也該走出來了。”
蕭景慎看著遠方,不知是不是回憶起了當初那個敢愛敢恨,坦坦蕩蕩,身手極好的女子,他的雙眸裡也有了莫名的情緒在翻滾著。
拾衿隻是搖了搖頭。
兩兄弟之間不發一言,可他們彼此都懂。
那女子,就是拾衿心中的一座高山,極難翻越。
蕭景慎提著一壺酒,望向夜空中的那輪明月。
他伸手,而後頹然放下。
看著眼前那幸福的一幕幕,蕭景慎坦然笑道:“反正對我而言,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幸好她剛住在自己心裡,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她便一盆冷水澆了下來,他陷得不深,如今想要抽身,也容易許多。
“恭喜六哥,浴火重生。”
“你也可以,隻要你願意。”蕭景慎這若有所思的一句話,讓拾衿的臉上露出更為苦澀的笑容來。
這麼多年來。
拾衿身邊從來沒有過一個女人。
他雖身為皇帝,本該後宮佳麗三千,儘早的讓後宮嬪妃誕下子嗣。
可觀其後宮,空空蕩蕩,沒有一人。
每年選妃,他都稱病不出,大臣們挑選上來的秀女,最後也被他以各種理由打發回了原地。
一開始皇太後大怒,還多方勸解拾衿。
可每次拾衿表面都答應,到了下一次選妃的時候,又會故技重施。
次數多了。
聖儀皇太後也知道拾衿是內心裡放不下鳳卿卿,拾衿的性格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執拗許多,她也不再逼拾衿,後兩年讓他輕鬆了許多。
“六哥,如今我郝月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你說,我算不算一位好皇帝?”
“嗯,怎麼突然說這話?”
“六哥,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拾衿轉過頭,看向蕭景慎。
蕭景慎也轉過身。
拾衿面容嚴肅。
“什麼忙?”
“六哥,我很累,想要休息一段時間。”
“那你便好好休息一下,宮中政事,我會儘量為你處理。”
聽到蕭景慎這般說,拾衿心中感激,他從一旁拿過酒杯,蕭景慎見之一笑,熟練的給拾衿倒了一杯酒。
“如此,弟弟在此先謝過六哥了。”
沒過多久。
景仁帝以身體不適,需要靜修為由,將朝中的大小事暫時的交給了蕭景慎。
並且將蕭景慎提為攝政王,讓他名正言順的代替皇帝處理政事。
這日,蕭景慎拿著淮河以南那邊的事務前來找拾衿,卻見其宮門打開,他疑惑至極,內心已然湧上強烈被算計的不安之感。
沒有宮人阻攔,蕭景慎快步走向裡面。
在那禦桌之上放著一張紙。
紙上寫了幾個大字——謝過六哥。
壓著紙張的是一用黃布包起來的東西,蕭景慎一個頭兩個大,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裡面裝著的是什麼東西。
玉璽!
那是曆朝曆代的帝王都最為爭搶且極為在意的東西。
如今。
宮門大開。
那玉璽用黃布一裹,就明晃晃都放在書桌之上。
蕭景湛的右眼皮跳個不停。
回想起那晚,他們兄弟兩把酒問青天,喝得那叫一個淋漓儘致,臨走之前,拾衿說自己身體不適,蕭景慎以為像以往一樣輔助一下便能完事了。
誰知道如今拾衿便裝出行。
將郝月國的大小事務,全部都丟給了他。
蕭景慎的嘴角抽了抽。
“皇兄,這是十哥哥讓我交給你的東西。”
青蘿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將拾衿親手寫好的聖旨交給了蕭景慎。
蕭景慎打開,粗略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他不滿的將聖旨放了回去:“胡鬨!青蘿,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沒個輕重,竟然陪著你十哥亂來!”
青蘿聳聳肩。
一臉無奈。
“我也沒有辦法啊,我也不想答應,可他說他要去找嫂嫂誒——”
蕭景慎頭有點疼。
他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順著胸口的那團氣道:“他知道鳳姑孃的下落了?”
這麼多年都沒有半點訊息,也不知道鳳姑娘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躲得這般徹底。
“沒有,可十哥哥說了,他要親自去找一找,不然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蕭景慎歎了一口氣。
“唉——”
確實如此。
幾年前得知真相,看清內心之後的拾衿勤政愛民,的確成了一位難得的仁君。
他將言柔發配邊疆,沿途派了人照顧,在邊疆那邊也為言柔尋了房子,可他下了一個禁令,那就是永生永世,都不允許言柔回京。
拾衿這幾年來將郝月國治理得井井有條,如今百姓歸一,他也沒了太多顧慮。
“十哥說過去的二十多年他都是為了幼時的仇恨而活,如今他想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為自己而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