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東宮。
大殿內站滿了守城的侍衛,大內的高手將東宮圍的水泄不通。
宮中的禦醫此時都聚集在東宮裡,他們全力以赴的為躺在床上的女子開刀,療傷,縫針,包紮,醫治。
氣氛無比緊繃。
全程肅穆。
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在禦醫的努力之下,床上的女子成功的止住了鮮血。
“太子妃的性命,算是暫時的保住了。”
此話一出。
在場之人都鬆了一口氣。
言柔臉色蒼白,此時她轉過臉,看向拾衿。
她展顏一笑。
對著拾衿伸出了手。
“殿下——求您饒過我父親。”言柔眼角處一滴清淚劃過,在此時看起來,尤為的可憐淒楚。
美人垂淚。
給無數人的心裡都帶來了震撼。
拾衿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隻是將她的被角往上提了一提。
“你先休養好身體,其它的以後再說。”
拾衿說完這話便起了身,打算先離開東宮。
“殿下,我父親就算有罪,在此事之上,也有著大功,是柔兒勸服他在今晚之事上反水助您,若是我父親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柔兒也是活不下去了。”
“殿下——”
拾衿沒有回頭。
若不是因為言柔在此事上的確義無反顧的站在他身邊的話,他今日,也絕不會出手救她。
他粗略的掃視了一眼。
心中一頓。
而後又環顧了一圈,心中的慌張越發明顯。
“殿下——”
“你好好休息。”
拾衿不再理會床上虛弱的言柔,徑直的走出了東宮。
他剛出了大殿,就見到了一直守在外面的宋提督。
“宋伯,卿卿呢?”她怎麼沒在?
宋提督愣了一會兒,才道:“先前老奴見到皇後孃娘將夫人叫走了,皇後孃娘將坤寧宮的婢女丫頭都趕了出來,老奴也沒能進去。”
聽到這裡。
拾衿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
拾衿對元皇後算是有八分的信任,在母妃臨死之前,曾拉著他的手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我真出了什麼意外,一定與皇後無關,無論你聽到了什麼,都不要相信,皇後的人品,母妃信得過,她會是這個世上,除了母妃之外,對你最好的人。
所以儘管後面京城之中都傳當年母妃之死與皇後有關,並且列舉了許多細節佐證,拾衿也都持著質疑態度。
如今知道卿卿是被皇後帶到了坤寧宮,他心下也安定了不少。
“那殿下,我們現在就去坤寧宮嗎?”
拾衿搖了搖頭。
此時天色將明。
昨晚經曆了那樣大的一場變故,想必卿卿應該也累了,這時候也不該再過去打擾她了,是該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了。
“先回皇宮外的太子府吧。”
“殿下,如今皇帝已死,東宮才是你的寢殿,您為何?”
宋伯說到這突然想到了東宮內如今的場景,也明白了大半,想來是因為言太師的女兒在東宮內,殿下不願意與之相處罷了。
拾衿先出了宮。
然後派人去了端王府。
端王不知為何,還沒有回去。
拾衿讓人將原先鳳卿卿所在端王府的東西都搬回了太子府。
這幾日,拾衿沒有進宮,他將太子府重新整頓了一番,這番整頓,他才發現以前諸多被其忽略的細節,竟然都被鳳卿卿處理得如此之好。
房間佈局。
府上花草。
殿中門客。
她雖然隻是來自郝月國小城南郡的一名女子,卻將太子府打理得井井有條。
看著滿園“春色”。
入目皆是他所喜的沉木雕欄。
拾衿嘴角微微上揚。
有她,真好。
日後,在這京中,心腹大患已經除去,他與她,不用再這般惶惶不可終日,他終於有能力,可以護她周全了。
拾衿讓人將太子府的正殿處收拾出來,想要按照鳳卿卿所喜歡的佈置重新整理一番,可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他與鳳卿卿在一起這麼久,對鳳卿卿的喜好,竟然知之甚少。
唯一瞭解的,便是她害怕蜈蚣。
“宋伯。”
“殿下有何事吩咐。”
“你可知卿卿喜歡什麼吃食,穿衣喜歡什麼花色,平日最愛與什麼人往來?”
宋提督再次發愣。
最後搖了搖頭。
“屬下不知。”
這時,他們主仆二人才覺得對鳳卿卿實在有愧。
在太子府時,拾衿的府上開銷,以及拾衿的日常用飯,都經過了鳳卿卿之手。
他們一同相處,鳳卿卿對拾衿的喜好,倒可謂是瞭如指掌。
宋提督也是看到了自家主子臉上的愧色,連忙道:“殿下不用內疚,如今再無任何威脅傍身,您與夫人之間有著大把的時間,一切都不晚。”
拾衿這才點了點頭。
“過去,是我委屈忽略了她。”
“殿下都是為了大業,夫人會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