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慎隻是一個王爺。
還是一個身染重病的王爺。
可他的府邸,雖處處低調,卻透著奢華之感。
府中隨便的一個案桌,都是用的上好的檀香木。
許多擺件,竟然比太子府上的還要好上幾分。
蕭景慎也還算恪守君子之禮,他是光明正大的將鳳卿卿迎入的端王府,也是眾目睽睽之下,讓她住進了王府中最為貴重的院子。
二人的行徑,無論是從何處,皆是沒有可置喙的地方。
不過端王府的下人口風還算緊,鳳卿卿入住多日,都未傳出什麼閒言碎語。
蕭景慎的行為也著實讓人找不到錯處。
他將鳳卿卿接入王府之後,如同他所說一般,隻是下午時分,邀請鳳卿卿與之一起品茶,說些天南地北之事,除此之外,再無其它越矩的行為。
再說拾衿。
他自從回了太子府之後,身體雖然好了許多,可終究是下不了床。
言柔手中有著救命的藥丸。
是言太師不知道從何處搞來的丹藥。
倒是對他的心絞痛有著極大的緩解。
因為拾衿身體不好,所以府中大小的事宋提督也沒有告知他,更别說前幾日鳳卿卿離去,住進端王府一事了。
“殿下,您如今身體裡的毒素已經排除了大半,以後心絞痛這樣的病,應該不會再犯了。”
“多謝了。”拾衿的語氣客氣疏離。
言柔正在收拾東西的動作停了下來。
臉上劃過一抹苦笑。
自嘲道:“這幾日來,我聽到最多的話,便是這幾個字了,殿下,我原以為,我們之間,不該這麼生疏的。”
言柔收拾完手中的藥瓶,站在一株海棠面前說著話。
她的表情似眷戀,也似悲傷。
“對不起,言小姐。”
言柔的雙手無力的垂在身側。
“為何要喚我言小姐?殿下,大庭廣眾之下你都能喚我柔兒,為何隻有我們二人的時候,你便對我這般客氣?”
似想到了什麼。
言柔眼中的傷痛更甚。
“也是,那晚在太師府,見到你如此維護她我就該想明白了,她對你而言,是不一樣的,你如今選擇帶我入府,一方面是因為我手中有扼製排除你體內毒素的藥丸,另一方面,是因為我的身份吧?”
言柔是個才女。
她此番猜測。
的確不錯。
拾衿堂而皇之的將言柔帶入太子府,有一大半的原因便是因為她是太師之女這層身份。
言柔的出現,會將大部分的吸引力都轉移到二人之間身上。
且因為言柔是太師之女,所以在京中,哪怕是在宮中,也沒有幾個人敢動她。
“你這是用我,在給你的心上人做庇護。”
“抱歉。”拾衿再次開口。
言柔笑著搖了搖頭。
“殿下不用說抱歉,這些,一開始我就知道了,柔兒可不傻,不過隻要是你需要的,我都願意去做。”
拾衿看著言柔轉身的背影。
他的腦海之中,全是鳳卿卿的身影。
若是卿卿知道自己是如此卑鄙之人的話,隻怕不會再願意陪在自己身邊了吧?
可是對不起啊,過往的種種我無法改變,如今我既然決定了要給你未來,那就算無所不用其極,我也要肅清前方的障礙,隻有此,我才能在將來護你無虞。
端王府中。
蕭景慎又請鳳卿卿去仰月樓品茗了。
兩人幾番手談。
蕭景慎處處周到,精密至極,鳳卿卿懶散閒致,卻是在最後關頭扭轉乾坤,殺出一條血路。
看著眼前的棋局。
蕭景慎先是一愣,隨後臉上的笑容更為燦爛。
他一一的撿起了黑棋。
“鳳姑孃的棋藝倒是比我想象中高明不少。”
鳳卿卿從仰月樓往下看,京城比南郡熱鬨繁華不少,這麼多人走在大街上,來往叫賣,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上好料子,國富民強,這當是大家最希望看到的場景。
“鳳姑娘,端王府上下,可有薄待於你?”
“並無。”
“可本王見鳳姑娘,似乎並不如之前在太子府那般恣意灑脫,過得開心。”
鳳卿卿聳聳肩,隻是回了一句王爺想多了,就再沒有說其它。
蕭景慎也不怒。
他將黑棋白棋收好之後,才緩緩起身。
“鳳姑娘,其實有句話本王很早便想與你說了。”
“嗯?”
蕭景慎站在窗前,看向滿京繁華,他的臉上,有著自豪。
雙手放在窗台之上,他的身子向前傾了幾分。
閉上雙眸,深吸了一口氣。
那堅毅俊秀的五官尤為吸引人。
“十弟能給你的,本王也能給你,他不識得美玉,本王卻知道,姑娘當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舉世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