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卿,你不該回來的。”
侯府即地獄,他即是修羅,凡是人間萬物生機,他本就不該沾染分毫。
遑論去接近,去擁有了。
“榮澤,你為什麼說,雲驍不在了?他是什麼時候不在的?”難道從一開始自己遇到的,和後來的這位,根本不是同一人嗎?
榮澤走到祠堂門口。
背靠著大門,身子滑落,頹廢的坐了下來。
“雲弟早就不在了,在十多年前,你第一次見我之前,就不在了。”
鳳卿卿皺眉。
“所以,從一開始,我所見到的人,就是你?”
榮澤點點頭,眸色微亂,神色痛苦。
“鳳卿卿,十多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記得,是在什麼地方嗎?”
“記得,我落腳客棧旁邊的一條黑暗小道裡,你那時候身受重傷,命不久矣。”
“是啊,就是那條小道,當時雲弟死的時候,就是在小道旁的那座天香樓。他是代我而死。”
天香樓?
鳳卿卿記得,她所住的客棧不是天香樓。
不過她大概有印象,天香樓離她所住的地方,似乎並不遠。
榮澤道,當初,他並沒有戰死沙場,他本該凱旋歸來的,他在軍中就有極重的聲望,皇帝擔心他回朝之後,會引起更多的震盪,也就是應了那四個字——功高震主。
故派了大內高手在半路截殺。
在戰場上,榮澤本就受了很重的傷,回京的途中多加奔波,身體已然吃不消。
那場截殺,若不是屬下用儘全部力氣助他逃脫的話,他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半點可能。
護送他回京的手下,是跟了他十幾年的兄弟,他們本以為此行跟著榮澤回京能夠討到封賞,能夠讓他們家中妻兒老小過上好日子,可一切都毀了。
一切都被皇帝老兒的猜忌所毀了。
榮澤昏死在途中,被路過的一家農夫所救,養了半年的傷,他才能下床走動。
他要回去。
就算不是為了他自己,也要為了他的兄弟家人,為了自己的那些孩子,榮澤想,無論如何,哪怕是隱居深山,他也要帶著孩子們一起好好生活。
“那幾個孩子,是我當時唯一的期盼和指望。”
榮澤回到京中之後。
並沒有回將軍府。
當年幾個孩子的去處,他唯獨告知了自己的弟弟雲驍,還拜托弟弟以後若是可能的話,對幾個孩子多加照拂。
此次回來,他便想要問問雲弟近幾年來孩子們的狀況如何。
豈料到,那晚上他與雲弟的會面,竟然被雲弟的老師提前知道,而那位人面獸心的“老師”,表面裝得很為他們著想,可背地裡,為了五千兩黃金,就將他們二人的行動賣給了皇帝老兒。
榮澤還記得,那天晚上,在弓箭手還沒有到來之前,他和雲弟對酒當歌,說了無數心事,暢快不已。
雲弟說。
時隔多年,他終於知道一直出現在自己潛意識的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了。
“鳳卿卿。”
當雲弟緩緩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整張臉都變得生動起來。
他之所以紈絝,之所以流連花叢,便是為了尋到一直出現在他潛意識裡的那個女孩。
當時的雲驍一臉激動。
他說:“哥,隻要知道她的名字,我就一定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