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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元年,六月,十二日。
晴光瀲灩,風光大好,柳樹成蔭,車水馬龍。
今日,是攝政王君墨寒迎娶千盛侍郎之女千乘雪的大好日子,那大紅的布匹做成的地毯,硬是從王府擺到了侍郎府,沿街皆設了流水席,大有與民同樂之意,十裡紅妝,也不過如此。
鳳卿卿清晨起得早,在房中梳洗好,鳳冠霞帔穿在身,看著鏡子裡明豔嬌媚的一張臉,有片刻,她覺得恍惚。
外面有聲音響起。
“攝政王來接親了。”
喜婆給鳳卿卿遞上遮臉的團扇,連忙引著她出了大門。
鳳卿卿低著頭,仍然能從餘光之中瞥到半分盛景,今日,君墨寒身穿紅衣,本就生得舉世無雙的容顏在大紅色的襯托之下愈發顯得精緻,他皮膚勝雪,身騎紅鬃烈馬,自鳳卿卿從千盛府出來之後,目光便一直盯著她。
倒說不上有多深情,不過是他安插在千盛府的一些暗探與他說了一些昨日她在府中與太後大的對話一事,他覺得新奇動容,又加上百裡竹各種吹噓,他這才親自來接親。
鳳卿卿上了轎子。
穩穩噹噹的朝著王府出發了,一路上,王府前面的人有撒花的,有撒喜錢的,倒是尤為熱鬨。
可到了集市中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出了一條惡狗,它發了瘋的朝著君墨寒的方向衝來,紅鬃烈馬性子本就極野,被這突然衝出來的惡狗一叫喚,立馬嘶吼起來,外面有些淩亂,鳳卿卿想要出轎子檢視,就被喜婆伸出手按住了。
“新娘子現在可不能隨意拿下團扇啊,這樣不吉利的。”
外面馬蹄聲越發淩亂,君墨寒雙腿本就有疾,若是馬兒慌亂,不停亂晃的話,他會有生命危險的。
鳳卿卿再想起來。
又被喜婆按了下去。
“新娘子放心,王爺身邊能人眾多,可不會出事。”
鳳卿卿再起,那喜婆手上的力量重了幾分,這力氣,根本不像是尋常婆子,難不成,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定是如此,要不然這事先早就疏通好的路,怎麼會突然冒出一條惡狗?連自己身邊的喜婆都能換下,那從千盛府一路跟出來的那些送親的人,是不是也早就被人買通了?真是步步是坑,那人,純心想讓君墨寒和千盛府反目啊!
“新娘子,你做什麼!”喜婆露出凶神惡煞的模樣,鳳卿卿回頭,提起那礙事的大紅裙襬,一腳就將喜婆踹下了大紅花轎。
君墨寒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要不然以後,她就更難走進他的心裡了。
喜婆從花轎裡滾出的同時,鳳卿卿瞥見,一個身穿千盛家仆服侍的人從袖子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狠狠的紮在了紅鬃烈馬的屁股上,這一下,馬兒受驚,前面兩隻腳抬得極高,君墨寒拚命穩住身形,可他畢竟雙腳無用,這一下,他的身體,整個往後跌落。
鳳卿卿這時候來不及思考其它,一腳蹬在轎子橫木上,借力飛向君墨寒。
快要落地的瞬間,君墨寒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看到,女子雙手護住他的頭,用身子擋在了自己身下,而後“嘭”一聲傳來,他與她,重重摔倒在地,他並未感覺痛,因為她用身體,做了自己的肉盾。
鳳卿卿疼得抓心撓肝的,她發誓,要是讓她抓到是誰做的這事,她定要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沒事吧?”鳳卿卿也顧不得自身的疼痛,連忙詢問君墨寒傷勢。
君墨寒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數十把劍同時朝君墨寒與鳳卿卿襲來。
鳳卿卿抱住君墨寒,原地翻滾了十多下,這才避開了那些利劍。
“媽的,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hellokitty啊!”鳳卿卿順手撿起石子,一下打在其中一名刺客手腕之上,刺客手脫力,劍掉落,鳳卿卿正好接住,她將劍往前面一橫,一掃,肅穆威嚴的氣勢一下迸發而出。
這個時候,鳳卿卿的另一隻手還是托著君墨寒的。
“殺了君墨寒,雲昭必亂!”
四下圍觀的群眾,竟也隱藏了不少刺客,他們此時群起而攻之,目標便是鳳卿卿懷裡的君墨寒。
“放下我,你可逃命,此事與你無關。”
都這個時候了,君墨寒竟然還不忘提醒鳳卿卿拋下他跑路。
“你是老孃的男人,别人不要想動你分毫!”鳳卿卿挽了一個劍花,將身前拖地極長的大紅衣袍割斷,此時行劍,方才利落許多。從始至終,鳳卿卿抱著君墨寒的另一隻手,沒有半分鬆動的跡象,反而,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