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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覺得這樣下去有意思嗎?”
故裡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她眼淚滾滾而落,傷心欲絕地望著他。
烈長安同樣凝視著她。
她眼底是失望,是痛苦,是心碎。
那樣明亮清澈的眼睛,好像再也看不到純真無邪的笑意。
就連臉上都失去往日明媚而燦爛的笑容,眉眼間也再無嬌豔的風情,隻剩下憂傷和愁霧。
烈長安心中鈍痛無比,緊握著拳頭,壓抑住洶湧的苦澀,喉嚨嘶啞著問,“你真的想跟我和離?真的……想要離開我嗎?”
故裡如鯁在喉,一瞬間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她眼眶通紅,終是狠心避開他晦澀的眼眸,點了點頭,“是。”
烈長安覺得心臟像被無數把尖刀片片削割著,疼得他四肢百骸都在顫抖。
他驟然失去繼續站在這裡的勇氣,他不敢再待下去,隻覺得呼吸困難,隻恨不得立馬逃離這個屋子。
他倉惶地出了屋子,腳步有些淩亂,背影很是狼狽,看起來如同落荒而逃。
故裡望著他遠去書房的背影,淚眼模糊,幾度哽咽,泣不成聲。
這一夜,烈長安很晚都在書房裡。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可思緒很是清明,故裡的臉一直在他腦海中不斷徘徊,還有他們過往的美好與甜蜜,她的笑容與聲音,以及她所有的樣子。
她撒嬌的樣子。
使小性子的樣子。
發脾氣的樣子。
曾經在宮宴上翩翩起舞驚天為人的樣子。
罵他呆頭鵝時候的樣子。
送他大鵝荷包時候的樣子。
他們成親那日鳳冠霞帔的樣子。
纏著他給他講幼時趣事的樣子。
……
太多了。
他想得頭痛欲裂,不停地仰頭灌自己酒,想讓自己喝醉,想忘掉她,想將她的一切從腦海裡揮散,可似乎毫無用處。
她還是鮮活地存在他的腦海裡,一會笑一會哭,一會說要回宮,一會說要跟他和離……
他害怕極了,絕望極了。
心痛到麻木,隻能緊緊捂著心臟,艱難地喘氣,眼角微紅,倒在地上,手足無措。
不知喝了多少酒,烈長安才踉踉蹌蹌起身扶著門框往外走去。
喝再多的酒,其實都無濟於事。
因為在心底還是會有一個人更讓他沉醉,在這個瞬間,烈長安深刻感覺到,所有的酒,都不如她。
所以,不如順從自己的心。
想她,就去找她。
故裡同樣很晚都沒有睡著,翻來覆去,躺在床上孤枕難眠。
她坐起身正要披一件外衣去院子裡走走,就聽見房門從外推開了。
她以為是茉莉,下意識喊了一聲,“茉莉?”
可沒有聽到回答,隻有粗重的呼吸聲,故裡一怔,趕緊起身點燃了燭火。
烈長安醉醺醺地靠在門邊,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的兩側,額頭抵著門框,滿臉通紅,眼底醉意朦朧。
故裡皺著眉走了過去,正要說什麼,他已經踉蹌著進了屋子,徑直走到床前躺下了。
故裡驚住,趕緊走過去起身扯他的胳膊,惱火地說道,“烈長安!你别給我發酒瘋!趕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