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喝魚湯,我讓人給你熬其他的湯,你想和什麼?”
南溪聽罷,驟然上前。
她伸手,從陸見深手裡接過了魚湯,見溫度合適,她想也沒有多想,直接一口灌進了嘴裡。
很快,一碗魚湯就見了底。
喝完,她抬眸冷冷望向陸見深:“現在可以了嗎?”
“……”
陸見深看著她,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總覺得經過今天這一天,南溪變了,變得客氣,變得禮貌。
甚至變得,好像不那麼需要他了。
這種感覺,讓他深深的驚慌。
“我不是逼迫你的意思。”陸見深端著那碗魚湯,努力解釋道。
然而,他的話剛說完,南溪就捂住嘴,瘋狂的跑進浴室。
浴室裡,她吐的昏天暗地,但為了不讓陸見深聽見,她反鎖了浴室的門,同時把所有的水龍頭都打開了,就是想讓水聲蓋過她的嘔吐聲。
雖然難受,但她不想用這種方式博取他的關心和憐憫。
那樣隻會讓她覺得自己很可憐。
可憐透了。
吐完後,南溪洗了把臉。
當看到鏡子裡一臉冰冷,眼神黯淡的自己,她突然間就哭了。
她一隻手捂著嘴唇,再也控製不住,哭了出來。
可即便哭,她也沒有放聲大哭,隻是隱忍的哭著。
她錯了,真的錯了。
她不該對陸見深抱有期望;也不該對這段婚姻抱有期望。
“爺爺,對不起,我好想完成你的遺願,和他好好生活下去,可是,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太累,太累了。
洗完澡,南溪從浴室裡出去。
沒想到陸見深還在,不過,現在的他們雖然同處在一個房間中,卻好像已經沒有共同語言了。
南溪洗了頭,髮絲上還滴著水。
她一邊擦著頭,一邊繞過陸見深。
“我幫你。”陸見深走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吹完頭髮,南溪就上了床。
這時,陸見深已經離開了。
南溪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忽然淚流滿面。
說好不哭的,可眼淚就像有開關一樣,一旦某根神經被觸碰了,就自動打開了,她根本就控製不了。
她早知道的,驕傲如他,怎麼會忍受她的冷漠,她的疏離呢?
他向來是眾星拱月般的人物,從來隻有别人討好他的份,什麼時候需要他討好别人呢?
離開了也好,離開了,她就不用一直看著他。
不看見,或許就不會疼。
不看見,或許就不會那麼難受。
可是這麼晚了,他離開家會去哪裡呢?
答案,已經很明瞭,好像想都不用想。
原來不管過了多久,過了多少年,他心心念唸的人仍然方清蓮。
以前,她總覺得自己有一顆什麼都不怕的心,她不怕付出,不怕苦,也不怕等待。
可是事實證明,她錯了,她其實别誰都膽小,比誰都害怕。
熄了燈,南溪閉上眼躺在床上。
說是躺在床上,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睡著,隻是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和上面的水晶吊燈。
不記得多久後,突然,門好像被人推開了。
緊接著,她聽見了腳步聲。
是陸見深進來了。
他竟然沒走?
沒有去陪方清蓮嗎?
很快,衣櫃被打開,陸見深拿了睡衣後就直接去了浴室,嘩嘩的水聲清晰的傳進南溪的耳朵。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猜不透這個男人了。
直到一陣清冽好聞的氣味傳進鼻尖,纖細的腰上纏上一雙溫柔有力的雙手,南溪才意識到他到床上了,而且正抱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