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攥著手裡的鋼刀,攥到渾身顫抖,不止敖徹,他也恨不得衝上去砍了敖放。
可終究,敖放是他大哥的遺腹子,大哥隻有這麼一個兒子。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敖放死。
但他也不能讓傷了他女兒的人好過。
所以等到敖徹生生踩斷了敖放的另外一條胳膊,他才終於準備開口。
卻一轉頭,看見女兒的口中竟在吐著黑血!
威遠侯慌了,剛要上前,卻見敖徹率先衝了過去,抱起她便飛身離去。
一路狂奔,敖徹一路低喝:“把楚氏一家的院子給我圍住,若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他們一家賠命!”
“是!”緊隨其後的顏護衛領命離去。
“去把血魂丹拿來!”
身後的另一個護衛道:“主子,血魂丹世上隻有一顆,是老主子留給您的,隻怕不能給三小姐……”
敖徹一劍斬斷了對方的脖子。
“抗命者,死!去拿血魂丹來!”
“是!”
敖徹一路抱著敖寧回到自己的院子,扒了她的鎧甲,將血魂丹塞進了她的口中。
眼見著她的臉慢慢恢複血色,他才終於平靜了下來,開始一點點將她身上裹著的布解下來。
見她為了裝成他的體型,把自己捂出了一身的汗,他本來壓著的怒意又湧了上來。
卻看著她這張慘白的小臉,又氣不起來。
守了她三天三夜,敖寧終於醒過來。
這三天,威遠侯和安知錦輪番要闖進來看她,都被他擋在了外面。
最後安知錦跟威遠侯退了婚,她覺得若是這世上若是有人最在乎敖徹,那這個人肯定是敖寧,安知錦知道自己比不上,所以她選擇退出。
敖放的胳膊又接上了,雖然不耽誤練武,但終究是要養上一陣子了。
楚氏去找威遠侯哭天搶地,威遠侯無奈,給敖放在軍中安排了一個閒職。
敖寧醒來的時候,衝敖徹虛弱一笑:“二哥。”
徹在一旁看著兵書,見她醒了,敖徹起身,終於開門將外面的人放了進來。
威遠侯首當其衝,萬分心疼的檢查著敖寧。
“爹,二哥怎麼不理我?”
“你二哥這些日子守著你,可能是太累了。”
敖徹來到後院當初敖寧掉進去的那個冰窟窿,一躍而下。
冰冷的湖水將他包圍,洗刷著他火熱的身軀。
這些日,他反覆思索敖寧為何要替他赴死,可終究是沒有一個結果。
想著敖寧那無怨無悔的樣子,他隻覺得腦中漸漸升起了一個癲狂的想法。
可他不能,他不能!
夜深,敖徹帶著一身寒氣回到房中,他沒放話將敖寧送回宴春苑,她便一直還躺在他的床上。
看著已經睡著了的她,敖徹緩緩朝她伸出手。
敖寧倏然睜開眼,看見他身上的衣裳都濕了,擔憂道:“二哥,你衣服怎麼濕了?快去換下來吧,别感染了風寒。”
敖徹有些閃躲:“你不討厭我?”
“我為何要討厭二哥?”敖寧頓了頓:“從前咱們之間有些小誤會,可現在這些誤會都不存在了,我為何還要討厭二哥?”
“你不怕我?我殺人如麻,我對敖放下手的時候,手段殘忍。”
“二哥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我為何要怕?”
看著敖寧懵懂的眼睛,敖放的心在瘋狂的動搖。
“為何忽然開始對我好?
“因為……我欠了二哥太多,即便搭上性命都還不清。”
“沒有其他原因?”他問。
敖寧反問:“還有什麼其他原因嗎?”
敖徹的呼吸濃重:“這原因不夠,我不接受”
敖寧懵了。
前世她那般對他,結果他不計前嫌的護著她,這原因難道還不夠嗎?
“那二哥希望是什麼原因?”
敖放攥緊了拳頭,半晌沉默。
最終,還是默默的鬆開了手:“你中毒太深,但已經解了。你手腕上包著布,所以沒傷到筋骨,養養便好了。既然醒了明日便回宴春苑養著吧。”
“那二哥……往後我還能對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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