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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神奇,這有個死人跟我三哥同名同姓。
奚平自己對自己說:這麼有緣,是不是應該拜拜?
可不知為什麼,他拜不下去。
他的腳像鑲在了地上一樣,心越跳越快,後背起了層薄汗,甚至沒法把目光從那具骸骨上移開。
那骸骨略微歪著頭,左手食指和中指蜷著,並在一起托顴骨,拇指抵在下頜線邊緣。那雙空『蕩』『蕩』的眼眶中似乎『射』出無奈的視線,隔幾步遠注視他,像是活的。
奚平幾乎有種錯覺,好像下一刻,那骸骨就會開口說一句“你又闖什麼禍了”。
他猛地將視線移開,狠狠一咬舌尖,背過身不看那骸骨,就地趺坐,在滿嘴的血腥氣裡凝神。
他想什麼呢……這鬼地方肯定有古怪!
羅師兄教過,五官脫胎於肉身,最容易被幻象侵擾,心浮氣躁的時候切忌衝動行。要首關閉眼耳鼻舌身,內視靈台,檢省方才所思所想,記住諸多幻象源於心,算來無非貪與懼。“貪”他不至於,長到這麼大還沒吃過“求不”之苦,那麼是“懼”麼?
是了,奚平迅速找了一套理論解釋自己的“幻覺”:肯定是因為他近來聽說到處都在鬨事,一直隱隱不放心南巡的莊王。
想到這,奚平微微鬆了口氣——他掉進海裡之前不久,才收到過三哥報平安的信。
自從開靈竅,奚平很容易辨出來信人的氣息,雖然字跡像,但哪些是三哥親手寫的,哪些是他犯懶讓白令代筆的,奚平一眼能看出來。
那個光禿禿的“安好”絕對是親筆信——白令大哥至少會像那麼回地寫幾句叮囑。
滿地的銘文裡肯定有致幻的,可惜他一個字也不認識,這時候要是奚悅在就好了。
奚平雖然“想明白”這都是幻覺,但不知為什麼,還是下意識地避開那具名叫“周楹”的骸骨。偏頭去研究身邊另一具骨架。
那骨架名字叫做“周圻”,身量高大,寬肩、髖部略窄,奚平感覺此人生前是男子的面大。骸骨站,頭顱微垂,沉默地“看”坐在他腳邊的奚平,無端給人一種溫柔又悲傷的感覺。
這裡真奇,一堆骨頭怎麼那麼多悲歡離合?
奚平與他對視片刻,忍不住在那骸骨上『摸』了一把,隻覺一股很淡的靈氣掠過他指尖,繼而風中細沙似的散了。
繼而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阿晴,坤,二哥走,你們好好的……”
話音落下,那好像白靈雕成的骸骨上,隱隱閃爍的靈光散了,『露』出慘白的凡骨質地。
像死人吐出了最後一口氣,塵歸塵土歸土,方才那種“它是活的”的錯覺也煙消雲散了。
可是這句普通的遺言卻好像平地一聲雷,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奚平驚面無人『色』——安陽長公主名“晴”,太明陛下名“坤”……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