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剛走上山路的顧兮辭,忽然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身邊的陸聿臻立刻回過頭來,蹙眉看向她。
“怎麼了?”
顧兮辭皺了皺眉,抬手撫了撫一陣陣發慌的心口,莫名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可她到底怕陸聿臻擔心,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沒事,可能是太緊張了。”
她說完靠近陸聿臻,攬著他胳膊的力道越來越重,甚至還擔心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
“阿臻,你還好嗎?”
他身上的傷口很多,又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加上帶她長途奔涉,體力已經嚴重透支。
半路上,甚至還發起了燒。
夜色裡,陸聿臻的臉色白得嚇人,一邊身體堪堪撐在顧兮辭的手上,一邊憑著體力站定,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沒關係,我的身體沒那麼差。”
他說著,側身看了眼山下。
船隻已經靠岸。
傅綏臣也顯然發現了他們不見,此刻手下個個手持火把,分散遍佈著往山上追來。
一群腳力迅速,訓練有素的男人的速度,比起一個孕婦加上一個傷者的速度,富足有餘。
陸聿臻眯起眼睛盯著山下看了會兒,沉沉地開了口。
“兮兮,我一個傷者走不快。你雖是個孕婦,但腿腳便利。所以......”
顧兮辭聽出男人的話音不對,臉色驟然一變,沒等他說完,就大聲打斷了他。
“我不答應!”
“陸聿臻,你不要跟我說一個人走得更快這種狗屁話。我不聽!如果一定要選,我寧願和你死在一起!”
陸聿臻抬眼深深地看向她,眸色深諳湧動。
冷不丁地,忽然抬手把她攬進懷裡,低頭重重地親了她一口,低笑出聲。
“傻瓜!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的腳力加起來,也註定趕不上他們。不如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試試運氣?”
顧兮辭這才反應,臉色有些窘迫,忍不住抬頭看向男人。
“真的嗎?”
“不然呢?兮兮,我說過的。這世上,從來沒有我不要你。”
“要有,也是你主動放棄的我。”
顧兮辭臉色一僵,板著臉義正言辭地嗬斥他。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不會做這種事!”
陸聿臻難得被她傻乎乎的認真勁兒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行了,不鬨了。”
他看了眼四周,又透過濃密的樹木,看向不遠處星星點點亮起的火把。
思忖了片刻,沉聲說道。
“我們改變路線,往下走。他們發現我和你不見,第一本能是一路往上追。”
“我們逆行往下,可能會找到安全的避所。”
顧兮辭點點頭,不疑有他。
兩個人一路往下,山下迎面而上的火把便越來越近。
那些在火把堆裡響起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了上來。
顧兮辭聽得不夠真切,又側頭看向身邊的陸聿臻,壓低聲音輕聲問。
“阿臻,你聽到他們在喊什麼嗎?”
“好像是說......為了什麼,就不要什麼了,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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