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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璿說話神情淡淡，彷彿隻是要跟廖北閒嘮家常。
廖北迴看她尬笑，“嗬嗬。”
紀璿接過他手裡的水杯，“嗯？”
廖北，“嗬嗬嗬。”
廖北深知今天肯定是躲不過，他掐算著時間，宋昭禮這會兒就算飛過來，他也免不了會被紀璿詢問兩句。
躲不過，避不開。
廖北這會兒心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小人說：談談就談談，有什麼了不起，男子漢大丈夫，難道還怕一個弱女子？
另一個小人說：這可不是一般的談談，這是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裡面的談談，談好便也罷了，萬一談不好……
紀璿話落，見廖北久久不作聲，低頭抿了一口水說，“廖總，是不方便嗎？”
廖北站直身子，假裝放鬆隨意地往辦公桌前走，“方便，怎麼不方便。”
廖北說完，背對著紀璿，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心裡暗暗祈禱宋昭禮能閃現。
廖北心裡戲挺多，但命運和紀璿都沒‘憐惜’他，隻聽到紀璿直接切入主題問，“廖總，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想跟您確認，當年資助我的人是您嗎？”
聽到紀璿的話，廖北手抵在辦公桌上，手跟前的筆筒都要被他握爛了，“是，是啊，怎麼突然這麼問？”
紀璿說，“抱歉，這樣問確實很不禮貌，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感覺，您不是我當年的資助人。”
廖北os：那你的感覺還挺準。
廖北嘴上，“你們這些女孩子就是喜歡相信直覺、第六感這種東西，感性，嗬嗬。”
紀璿抿唇，這種話不能細問，她頓了頓，換了個話術，“廖總，前段時間我這邊一直亂七八糟的事不斷，所以一直沒能跟您正兒八經說句謝謝。”
廖北，“不用，我跟老宋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客氣什麼。”
紀璿說，“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為一談的。”
廖北現在屬於騎虎難下，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你要真想謝我，這樣吧，抽個時間，你請我吃頓飯。”
紀璿一口答應，“行。”
紀璿答應得爽快，廖北以為自己躲過一劫，剛準備鬆口氣，聽到紀璿又說，“廖總，當年的資助費用一共十四萬六，我轉給您。”
在聽到這個資助費用的那一刻，廖北內心忍不住竊喜。
這題他會啊！！
廖北原本從跟紀璿談談開始就一直背對著她，生怕她會從他臉上看出什麼，這會兒影帝上身，轉身皺眉說，“紀璿，你還是不信我？”
紀璿佯裝淡定，“嗯？”
廖北道，“當年給你打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固定的，你從來沒跟我多要過任何一筆錢，我如果沒記錯，你四年的費用一共是十二萬三千四。”
紀璿，“……”
對話到這兒戛然而止。
紀璿默聲，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勁。
她剛剛說的大學資助費用是錯的，廖北說的那個費用才是正確的。
如果廖北不是當年的資助人，他不可能會知道這個費用。
眼看氣氛陷入僵持，廖北抬手摸了摸鼻尖說，“紀璿，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看起來不太靠譜，所以懷疑當年的資助人不是我？”
倒不是這點。
不過紀璿沒否認，有些事情，沒辦法細解釋，“抱歉。”
廖北，“沒事，正常，像我，像老宋，打小就沒被人當過正經人，我們這個圈子裡，也就聞二還行，不過他整天一副棺材板臉，也不討喜。”
紀璿沒接他這個話茬，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題說，“廖總，我把當年的資助費用轉給您。”
廖北臉上笑容微僵，緩了幾秒，又適時歎口氣，“行吧。”
再不行就要穿幫了。
紀璿，“您的卡號。”
廖北人靠著辦公桌，側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錢包，從裡面抽出一張銀行卡走到茶幾前遞給紀璿，“拗不過你。”
紀璿接銀行卡，“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廖北表面保持紳士微笑，內心哀嚎：演戲好累，我好疲憊。
過了一會兒，紀璿把錢給廖北轉了過去。
紀璿抬頭給廖北遞還銀行卡，廖北伸手正準備接，指尖剛碰觸到銀行卡一端，辦公室門被從外推開，宋昭禮冷著一張臉，修長的手指勾著領帶站在門口。
宋昭禮目光落在兩人共同拿著的銀行卡上，輕挑眉梢，“？”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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