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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禮這話直戳宋銘複的軟肋。
宋銘複側頭看他，眸子裡全是怒意。
宋昭禮輕嗤，低聲說，“三哥，你怎麼就這麼蠢，次次中招。”
宋銘複反應過來什麼，咬牙切齒，“是你設的圈套。”
宋昭禮，“你猜。”
宋銘複慍怒，“我設計讓你進警局，你是順水推舟！！”
宋昭禮輕笑出聲，“還不算蠢到家。”
宋銘複看著宋昭禮不吭聲，這個時候腸子都悔青了。
原本嚴寬是能保住的，他律師都幫他找好了。
但是為了拉宋昭禮下台，他選擇了鋌而走險……
明明一切計劃都看起來天衣無縫又那麼順利。
對，順利，太順利了。
順利的不正常。
以宋昭禮的腦子，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被送進警局。
思及此，宋銘複握著宋昭禮的手攥緊，蒼白無血色的手背上青筋緊繃明顯。
宋銘複用了十成的力氣，宋昭禮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臉雲淡風輕，“三哥，去跪著吧，雨快來了……”
這場雨是晚上九點半開始下的。
夜幕漆黑，雲層壓得極低。
晚飯的時候，宋老爺子讓保姆做的都是宋昭禮喜歡吃的菜。
彷彿是一種默契，所有人都食之無味，卻沒表現出半點不耐。
飯後，宋老爺子以為宋昭禮會離開，畢竟他已經不在宋家老宅留宿很多年，已然是習慣，誰知，宋昭禮卻開口破天荒地讓保姆給他收拾房間。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别說宋老爺子，就連保姆都為之一怔。
宋昭禮見狀揶揄，“怎麼？王姨，我不能留宿？”
被點名的保姆慌忙臉上擠出一抹笑，“四，四少爺說的哪裡話。”
宋昭禮要笑不笑，“我還以為你不歡迎我。”
保姆，“不，不敢。”
保鏢話落，生怕宋昭禮還會說什麼，一溜煙上了三樓。
過了一會兒，房間收拾好，保姆下來臉上堆著笑回覆宋昭禮，“四少爺，房間收拾好了。”
宋昭禮冷冷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又過了幾分鐘，宋昭禮跟宋老爺子道了‘晚安’，帶著紀璿上了樓。
宋昭禮和紀璿一走，於倩臉上的淡定就崩不住了，往宋老爺子跟前湊了湊說，“爸，銘複……”
宋老爺子面無表情打斷她的話，“讓他跪著吧。”
於倩轉頭看了眼落地窗外的滂沱大雨，“可是雨那麼大，萬一……”
宋老爺子喜怒不辯道，“如果有個萬一，那也是他自己命薄，怪不得任何人。”
宋老爺子這話說得毫無人情味，於倩聞言心底咯噔一下。
她在宋家這麼多年，心裡有數，宋老爺子這不是氣話，是認真的。
如果今天宋銘複真的發生點什麼，宋老爺子隻會當沒有他這個孫子。
外面雨勢越來越大，三樓落地窗前，宋昭禮身穿睡袍叼著一根明明滅滅的煙看向跪在雨地裡的宋銘複。
紀璿站在他身側，淺淺吸氣，然後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在紀璿碰觸到宋昭禮指尖的那刻，他手指稍稍抖了下。
紀璿抿唇又挑唇，“心裡不痛快嗎？”
宋昭禮喉結滾動，聲音暗啞，“沒有想象中痛快。”
紀璿說，“人就是這樣，想象和現實總是大相徑庭。”
宋昭禮嘴角的煙咬扁，“老婆，你說，宋銘複今晚會死嗎？”
紀璿，“不會，俗話說得好‘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聽到紀璿的話，宋昭禮叼在嘴角的煙隨著說話顫了顫，“確實，好人不長壽。”
紀璿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攥了攥他的手，想說點安慰的話，又發現在真正的悲傷面前，任何安慰都顯得異常蒼白無力，索性選擇了什麼都不說，隻是轉身輕輕地抱住了宋昭禮。
這場雨一直下到淩晨才停。
淩晨一點，紀璿和宋昭禮都睡下了，大廳裡忽然傳來了一陣混亂又焦急的聲音。
“三少爺暈倒了。”
“快，快給徐醫生打電話，三少爺高燒得很厲害。”
“三少爺不會出事吧，這可怎麼辦。”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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