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大步地向售樓大廳的外面走去。
“他這是要逃跑麼?”
“要不要攔住呀。”
“攔什麼攔,他是漠北的一號領導,用得著跑麼?再說了,就算是攔,你們誰去,誰特麼敢去?”
現場再次沉默了。
記者們緊緊攥著相機,這裡面的照片如果釋出出去,必定會是勁爆新聞,可到底是發還是不發呢?
想到剛剛的那幾槍,所有人的脊椎上都冒冷汗。
就彷彿三伏天突然墜入了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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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是好東西,榮譽很香。
可真就為了錢和榮譽,連命都不要了?不劃算啊。
與此同時。(零一)
這些個記者兜裡的手機紛紛響了。
“喂,薑總編……是,我是在馬家剪綵的現場……”
“喂,領導,對……我在這兒……”
“書記,我是在這裡……”
……
等到一群記者掛了電話,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做出一個讓其他人都驚呆的舉動。
啪!
喀嚓!
……
紛紛將手裡的相機、攝像機,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這些個動輒幾千塊、上萬塊,甚至更貴的相機。
立馬變成了一地的屍體。
而與此同時。
在莫塔城某五星級酒店的豪華會議室裡。
莫塔城所有新聞媒體的重要領導齊聚在此。
今天是媒體聯合研討會。
此時,整個會議大廳裡一片安靜。
幾乎每一個領導的腦殼上,都頂著一把槍。
“你們這麼做,是違法的,是侵害公眾良知。”
坐在主位上,腦殼子上隻剩下一圈稀疏頭髮的半老爺子道。
這半老爺子身份顯赫,是媒體新聞界的頭號大佬。
並且還掛著一個很高的行政職位。
“跟我們談違法,談侵害良知,嗬,你哪來的底氣?”
謝般若淡淡一笑。
“我當然有底氣,我是一個公知的工作人員,從業二十多年,我為這個社會揭露了太多的真相,包括……”
“1973年,塔五鄉的村辦教士劉素梅被侵犯,你是第一個趕去報道的,瞭解了所有的真相以後,你突然接到了當時一位地方領導的電話,隨後你將所有的稿子重新修改,把原本被侵犯的女教師,寫成了一個仙人跳的不要臉的女人,最後這名女教師不看侮辱,投湖自殺了,你緊跟著又來了一片報道——真相下的良心譴責,譴責女教師的惡劣行徑,結果又逼得女教師那老實的父母跳了湖……請問,你的良知在哪裡?”
“1974年的春天,你就升了職,緊接著是1975年,當時鎮上的一所小學裡,連續有兩個六年級的小女生尋短見,孩子當時的命保住了,你察覺到了這是一次大新聞,不,應該是又一次升遷的好機會,於是你親自趕到了現場‘以身作則’,用的還是兩年前的老辦法,結果你又接到了一位上級領導的電話,你又改了稿子……
那兩個小女孩在家人的看護下,沒能再尋短見,但兩家人都沒辦法繼續在鎮子上住了,搬離了遠遠的,你可曾想過她們如今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1981年,黃桃城第三私營集團下崗員工被逼跳樓,那又是你升遷的機會,你最終用你的智謀,取得了再一次的升遷,可最終卻是犧牲了一百三十六名下崗職工的利益為代價,你想過他們麼?
丁二柱就是那些要跳樓的員工之一,他是為了給老婆治病,最終沒能拿到賠償金,老婆的病不治而亡,他從此以後酗酒,帶著兩個孩子生活,你可知道丁二柱現在的生活,還有那兩個孩子?”
……
謝般若語氣雲淡,一層層揭開所謂媒體人的偽善。
整個會議室裡出奇的安靜。
這位大領導那光禿禿的腦殼上,汗水簌簌落下。
“你,你怎麼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謝般若笑著轉過身,腳上的紅色高跟鞋,向門外走去。
屋內的一群手下收了槍,跟隨著她離開。
而在她走出酒店大門的一瞬間,互聯網上爆炸出了一片大新聞。
整個川市的新聞媒體行業陷入了癱瘓。
而另一邊。
林昆把車停在了空曠的位置,四周了無人煙。
馬家房地產的項目本來就近郊。
兩輛黑色的轎車猛然加速,一前一後地擋住了他的車……
“活著,不好麼?”
林昆眯著眼睛,點上了一根雪茄。
外面,陽光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