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在外面候著吧,我進去叫老夫人。”春嬤嬤說。
“是。”
春嬤嬤進了內室,掀開紗帳,“老夫人,這都晌午了起身吧,老奴讓人準備了些吃的,你午膳也沒吃,起來吃點吧。”
春嬤嬤喚了兩聲未見成老夫人迴應,再次出聲喚道,“老夫人,老夫人?”
連叫了幾聲不見成老夫人醒來,春嬤嬤心中湧起一股不祥感,老夫人一向淺眠,别說是這樣喚她了,平日睡著的時候有人在外面走動的聲音稍大一些都會吵醒她。
“老夫人,老夫人!”春嬤嬤伸手搖動成老夫人,成老夫人仍是沒有任何的反映。
“老夫人!”春嬤嬤面色驚變,驚慌的對著外室大喊:“來人,來人,老夫人她暈過去了,快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在外面等著的秋實忙走了進來,“怎麼了?春嬤嬤,怎麼了?”
“秋實,快,快去叫大夫。老夫人她暈倒了!”
秋實聞言片刻也不敢耽誤的向外衝去,一路小跑的來到了大廳對還跪在原地的成蘭亭道,“少爺,老夫人,老夫人暈了!快,快去叫大夫。”
“什麼!”成蘭亭迅速起身,一時起的急了,身子踉蹌了一下。
秋實忙將人扶住,急的快要哭出聲來,“少爺,快去請大夫吧,老夫人暈了。”
“我這就去!”成蘭亭顧不上微痛的雙腿向外面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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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母親這是怎麼了,要緊嗎?”成豪擔心的問著大夫。
正寫著藥方的大夫抬頭道,“要緊也不要緊。”
一邊的成蘭亭聞言,緊張的追問,“大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要緊也不要緊?”
大夫回答道,“不要緊的意思是,成老夫人現在的情況還好,我現在開個方子讓人抓了藥,熬好了給老夫人喝下也沒什麼事了。至於這要緊的意思則是,成老夫人突然暈過去,是心鬱氣結而引起的。這應該是受了什麼刺激或是情緒過度激動,生了急氣。成老夫人年事已高,身子不如常人一般健壯,自然也承受不住過激的情緒。想來,
成老夫人前些日子的情緒應該也有過大起大落,也因為情緒過激而身體不適。若是以後不加以注意,情緒總是這麼大起大落的,她的身子總有一天是吃不消的。到那個時候,過果就不堪設想了。”
大夫這麼一說,成蘭亭便想到了,前些日子因為二嬸的事,祖母也被氣的暈了過去,後來聽春嬤嬤說,祖母身子不適了好些天。
而今天,將祖母氣暈過去的人是他。
成蘭亭愧疚的看著床上暈迷中的成老夫人,心裡極不是滋味。
大夫寫好了方子,春嬤嬤送人去抓藥。
成豪一臉怒意看向成蘭亭,極怒的咬牙:“你現在開心了?”
成蘭亭撲通跪地,低著頭:“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成蘭亭的雙拳緊握,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將祖母氣成這樣,他不敢想象,如果祖母真的被他氣壞了身了了,他該怎麼面對。
看著愧悔的成蘭亭,成豪嘴張了張,到嘴邊責備的話說不出口。
春嬤嬤送完人回到屋裡,看到成蘭亭正跪在成豪的面前退到了一邊,隻當沒看到這一幕。
成豪看了眼春嬤嬤,“照顧好老夫人”然後看向成蘭亭道,“你隨我出去。”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成蘭亭起身,對著春嬤嬤道:“春嬤嬤麻煩你照顧祖母了,我先出去一下。如果祖母醒過來,你一定要派人去告訴我。”
春嬤嬤點頭,“少爺放心吧,老奴會好好的照顧老夫人的。老夫人一醒來,就讓人去通知你。”
成蘭亭這才放心的離開,春嬤嬤看著成蘭亭不捨離去的眼神,心裡略有些欣慰,經過這一次,少爺至少會變的懂事些了吧。
成蘭亭出門便看到成豪在門口等著,看到他出來後才提步。
成蘭亭跟著成豪的身後,隨著他一直來到書房裡。
成豪進了書房,回身對著跟隨身後進來的成蘭亭道,“關上門。”
成蘭亭聽話的關上了門,回頭看著成豪,成豪看著他道,“你知道你今天錯在哪裡了嗎?”
“我不該惹祖母生氣的。”成蘭亭說:“更不該遲遲不接聖旨,甚至還想著抗旨。”
那個時候,他的滿腦子都是,他連最後一點點的奢望的機會都沒有了,其他的什麼都沒去想。沒去想,如果他真的抗旨了,會給成府,給身在後宮的姑姑帶來怎麼樣的後果。
那一刻的他太自私了,自私的隻想自己。
成豪搖頭:“不,你還不知道你錯在哪裡。”
成蘭亭又道:“我知道,我不該那麼自私的隻想著自己的。”
“蘭亭,身為一個男人,有很多的責任。有為人子的責任,有為人夫的責任,有興族振業的責任,有安邦定國的責任。”成豪看著成蘭亭道,“很多時候,因為這些責任你不得不犧牲一些自己所在意的。但是你也更要明白,人活在這世間都有犧牲,或大或小,隻是别人都不知道罷了。”
“你身為成府第三代唯一的男子,你要承擔的責任更多。相對而言,犧牲的也更多。”成豪說:“你平日裡因為姑姑是皇上寵愛的貴妃而受過多少恩惠,享過多少福澤,相對的你犧牲的也要比别人更多。想要得到就必須你們付出,這是必然的。”
“我可以付出,也可以犧牲,為了成府我願意犧牲,可是,爹,我必須所有都犧牲嗎?”成蘭亭疑惑的看著成豪,“我也有自己想不要犧牲的,想要守住的。”
“能力,你有這個能力守住你想守住的嗎?”成豪直視成蘭亭,“你自然可以有自己想守住的,但是你必須有那個能力才能守住。可是,你沒有,那你隻能選擇犧牲。”
成豪的話重重的擊痛成蘭亭的心。
能力……
他有什麼能力?沒有……
他最大的能力大概就是命好了,投了個好胎,成為成大將軍的兒子,成貴妃的侄子。若不是因為他們,就憑他這副模樣跟能力,他隻怕連一口溫飽的飯都吃不到。
“做為成府的少爺,遇事不能隻想著自己。要想著整個成府,要想後宮的姑姑,要想著祖母。”成豪看著成蘭亭,“你明白嗎?”
成蘭亭不語。
“你好好想想吧,我去看看你祖母。”成豪離開了書房。
書房裡的成蘭亭嘴角溢位一抹苦笑,爹都這樣說了,他怎麼可能不明白。
他明白的,他明白他要接受所有對他的安排,他明白他無法再任性了,他明白他必須徹底的死心了。
他更明白,他必須變的強大起來。隻有強大的人才有資格安排自己的人生,否則他的人生隻能被别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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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我是誰?”
雙眼被蒙上的夜思天,嘴角溢位一抹笑意來,“卓大哥,你是要每一次來都這樣來一次嗎?你不覺得膩我都覺得無趣了。”
卓亦青鬆開手走到夜思天的一旁坐下:“怎麼,很無聊嗎?如果覺得無聊我下次就不這麼玩了。怎麼樣,今日身子有沒有覺得好一些,膝蓋的傷還好嗎?有沒有完全消腫?”
夜思天笑看著卓亦青:“你是天天都要問一遍嗎?身子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膝蓋今早起來發現已經不腫了,用完早膳後笑笑已經幫我敷過一次藥了,目前嘛還沒有明顯的感覺。”
“消腫就好,剛敷了一次沒有明顯的感覺也算是正常,等到多一敷了幾次後就會有明顯的感覺了。”卓亦青關心的提醒道,“大夫先前可是說過了,至少要敷半個月的時間,你可别敷了幾天覺得麻煩就不敷了。”
“知道了。”夜思天撇嘴看著卓亦青,“卓大哥,你可真是越來越囉嗦了。”
卓亦青聞言,起身道:“看來有人是嫌我煩了,虧我還百忙之中的找時間來看她。既然煩我了那就算了,我也不在這裡討人厭了,就先走了。”
“唉”夜思天見他要走,忙伸手拉住卓亦青的手腕,“卓大哥,我什麼時候說你煩了。”
卓亦青聞言,笑著抬手握住她拉著自己的手,“不嫌我煩?”
夜思天也不知道怎麼的,以前卓大哥沒跟她說喜歡她時,與他的手碰到一直時,她的心裡沒有任何的感覺。可自從他說了喜歡自己後,隻要他的手握住自己的時,她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夜思天準備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卓亦青的手緊緊握住不讓離開。
夜思天抬頭看著卓亦青,對上他溢滿情意的雙眼,雙頰不爭氣的漲紅了起來,“卓大哥。”
夜思天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這三個字叫的有多嬌羞。
一邊的笑笑翻了翻白眼,她這是不存在嗎?
想著她也起了身,她還不如不在呢,看著都渾身發麻。笑笑離開前忍不住的多看了眼卓亦青,其實在天兒告訴她這件事的時候,她也很是驚訝。平日裡相處時,她倒是真的一點也沒有看出來。後來問了靖琪才知道,原來卓公子喜歡天兒已經有好些年了,隻是因為二公子一直不同意,所以才一直隱藏著沒表現出來。
這會看卓亦青這般,笑笑倒有些好奇,這些年他到底是怎麼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