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後抬頭看著夜帝,“你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夜帝一副恭敬的模樣,“兒臣知道母後對遠在洛城的皇叔應該很是想念,而前不久兒臣派人去洛城傳了聖旨,現在傳旨的人也回來覆命了,便想著讓母後一起聽聽,皇叔的近況。”
夜太後自然不相信夜帝的話,隻是當著內侍的面也不好多問他下的是什麼旨。
“那便傳內侍進來吧。”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耍的什麼把戲。
很快,那內侍便走了進來,向夜太後與夜帝行了禮。
夜帝道,“起來回話吧。”
“謝皇上。”內侍微低著頭,目不敢斜視,對於為什麼要在太後宮中覆命這樣的問題更想也不敢想。
夜帝看著內侍道:“朕派你傳過去的聖旨,夜王爺可有接?”
內侍聞言,嚇的渾身顫抖,夜王爺當時已經屬於抗了旨,可若是他將這個訊息告訴皇上,皇上一怒下殺他泄憤可如何是好。
心裡這樣想著,內侍卻不敢有半刻的遲疑,將夜滄辰當時接旨所的具體情形都說了一遍。
隻見夜帝微沉著臉:“你的意思是,夜王爺抗旨了?”這哪裡是他的意思,而是事實就是那般啊,內侍見夜帝臉色微沉眼裡卻不帶半點怒意,心下裡猜想著或許夜王爺抗旨這件事,皇上其實並不生氣?這般猜想著,內侍也隻能應了一聲,以做回答,:“是。”
至於後果是什麼了,也隻能看天意了。
隻見夜帝在得內侍的回答後,面上當真是一點怒意也沒有,隻看向一邊的夜太後,“母後,朕一直敬他是朕的皇叔,待他不薄。可是他現在卻連朕的聖旨也敢抗,那朕的龍威何在。”
夜太後看向夜帝,“那聖旨上寫的是什麼?”皇弟已經退讓了這麼多年,委屈了這麼多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做出抗旨這樣的事情來,除非那聖旨上的要求太過份。
最讓夜帝氣憤的便是太後這樣的態度,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總是會覺得一切都是他的錯,她總會站在皇叔的那一邊,明明他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為什麼要護著别人?
夜帝手一揮,內侍看到後,如獲大赦,恭著身子就退下了。
“你們也都下去。”夜太後道。
很快,宮殿裡也隻剩下夜太後與夜帝兩人了,夜太後看向夜帝,再次追問道,“那聖旨裡到底寫是什麼?”
夜帝淡道,“也沒什麼,不過是想讓皇叔在他的兩個兒子裡挑出一個送進宮來做琛兒的伴讀罷了,皇叔的兩個孩子與琛兒的年紀相仿,也剛好做個伴。”
夜太後的臉色瞬間變了,她怒視著夜帝:“伴讀?以琛兒的身份要什麼樣的伴讀沒有,為什麼偏偏要他的兩個孩子。”
“他們之間畢竟連著血脈,朕想著就……”
“胡說八道!”夜太後氣極打斷夜帝的話,“自你登基以後,他便立即將所有的兵符都交給了你,也遠離開京城,就這樣為什麼你還要懷疑他?他對你威脅就這般的大?”
夜帝臉色陰沉,“那個聖旨朕一天找不到,就一天不安心。”夜太後看著夜帝,“你所謂的那個聖旨不過也隻是一個謠言,先帝臨終前我們都守在他的身邊,就連他被囚禁時,我們也一直陪著他,他若真的留下將皇位傳給皇弟的聖旨,我們怎可能不會知道。你為何這
般的執著於一個謠言。”
或許因為這個天下是他搶到的,所以即便是坐也坐不穩,隻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傳出的謠言便讓他這般的驚慌。夜太後看著眼前身穿龍袍的兒子,卻一點也看不到他身為皇子,敦厚,善良的影子。
夜帝看著夜太後:“沒有什麼事情是空穴來風的,而且誰知道他是真的閒雲野鶴了,還是私下還有些雄心。”“所以,就因為這些莫須有的罪名,你便讓他的兒子做為人質入宮?你明是有知道對他來說,孩子是底線,可是你還是去踩。你想殺了他,可是卻又找不到好的理由,所以你就用這樣辦法逼他抗旨,緊接著
便是逼他抗懲,然後一頂謀逆的帽子便扣到了他的頭上,而你也有了殺了他的藉口。”夜太後看著夜帝,這些年他將這些計謀運用的爐火純青,可是卻用害他的皇叔。
夜帝道,“母後,都說一山不容二虎,難道你也不懂這個意思嗎?”
“他從未想要跟你奪什麼,從小的時候,就是如此,可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夜太後怒道。“他的確從未跟奪什麼,但是他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切朕想要的東西。朕怎麼能容忍他”夜帝嘴角微微上揚,“從小我就像是一個影子跟在他的身後,父皇總是先看到他才會再看到他身邊的朕。長大了呢,父皇更是想將這個皇位給他,可是他不要!朕夢寐以求的東西,他不用做任何事情就送到他的面前,他卻還不要。而當朕登上皇位的那一天,當朕看到他與眾臣一同跪在朕腳下的時候,母後,你不知道
那一天朕有多開心,終於有一天,朕能將他踩在腳底下了。”
看著近似發瘋的夜帝,夜太後頭痛的揉了揉額頭:“你回去吧,哀家有些不舒服了,要休息。”
夜帝卻不肯離開,他盯著夜太後,“
母後,為什麼明明朕才是你的親兒子,你卻隻幫助他?你可知道,你能坐上這個太後的位置是因為你的兒子是皇上!為什麼你寧願護别人也不站朕的這邊。”夜太後頭痛的厲害,她微咬著牙,“他不是别人,他是,是家人。”夜太後知道,她的頭痛症又犯了,必須要吃藥才能壓下去,夜太後痛苦的呻吟著,可是宮裡的奴婢也早就被她撤了下去,寧嬤嬤也不在身
邊。
夜太後痛苦伸出手想去拿放置在一邊的小桌上的藥瓶。
夜帝見她這般難受,
走了過來,“母後,你這是怎麼了?頭痛症又犯了?太醫說過了,你平日裡不能太過激動了,越是激動你的頭痛症越是容易犯。”
夜太後並不理會他,隻是一直想要去夠小桌上的藥瓶,夜帝順著方向看過去,在夜太後就要碰到藥瓶時伸手拿起了藥瓶。
夜太後抬頭看著他,夜帝淡淡一笑,“母後,你要拿的是這瓶藥嗎?”
頭痛越來越厲害,夜太後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給……給我。”
夜帝拔開瓶塞,倒出一顆藥丸來放到鼻前聞了前,“這藥聞著的味道倒是挺特别的。”夜太後看著那藥,連忙伸手想要去拿,可是下一刻卻被夜帝躲開了。隻見手裡把玩著那粒藥丸可就是不給了夜太後,看著她被病痛折磨,“母後,你看你這麼多年一直偏幫著皇叔,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怎麼
不見他來替你拿藥呢?”
夜太後盯著夜帝,眼中充滿了恨意。
“母後,你又何必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朕。朕這樣做也隻是因為你太偏坦皇叔的原因。”說著臉上的笑意儘去,隻留下一抹冷意,“你即這麼喜歡他,又做甚跟朕拿藥。”
說完將手裡的藥扔到了地上,隨後便轉身離開。而在宮殿裡夜太後夜帝從外面傳來的聲音:“太後已經安息,你們就不要進去打擾了。”
夜太後看著地上藥丸,心裡隻剩下無儘的涼意,太後?這般淒涼的太後又有幾個?夜太後吃力的起身,想去撿地上的藥丸,隻是剛一起身,頭便炸裂般的疼痛,下一刻,便什麼也不知道的暈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