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常靈問。
木青黎道,“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呀。這身體,畢竟是你的嘛。看著‘你’自己站在你面前是不是特别奇怪?”
常靈回憶了下那天見到她的場景,“其實,那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你之前見過我?!我怎麼不知道?”木青黎很肯定那次跟常靈見面是第一次。
常靈說,“我醒來的時候,我現在的父親在京城商議皇上出行的事情,我當時也在。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後,我好奇皇後孃娘到底是誰,隻不過我也進不了宮。我在成將軍府外守著,想著或許有機會能見到你。”
常靈給木青黎盛了碗湯,繼續到,“看到你的時候,我一時間不知道你是我,還是我自己是我了。”
木青黎拿起湯喝了口道,“雖然說的像繞口令一樣,但是我能懂你的意思。你居然沒找機會跟我說說話?”
“想過,但找不到。你可是皇後孃娘,哪裡說想跟你說話就能說上的。”常靈調侃說。
木青黎揚眉看著常靈,“沒想到,你還會說這樣的話呀,”
常靈說,“誰以前不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呢。”
木青黎突然想到,常靈與夜洛寒初遇時,確實不是現在這樣的性格。
“剛開始是有意剋製,藏起自己跳脫的性格,隻是後來時間久了,刻意為之的反而變成了下意識,至於那些被藏起來的也早已經消失了。”常靈看向木青黎,“你不要用這樣的表情看著我,沒什麼。人總是會變的,我變成這樣也不是件很糟糕的事情,不是嗎?”
“當然不是。”木青黎立即道,“你這麼棒,怎麼可能是件糟糕的事情呢。”
常靈說,“在京城見你那面時,我還有些恍惚,總覺得你是另外一個我。可當你來到延林城,我與母親去找你看到你以後,那樣的感覺竟是一點也沒有了,隻覺得你對我來說是一個很熟悉很熟悉的朋友。”
木青黎道,“先前不知道你身份的時候我這身體偶爾有幾次不聽使喚般的靠近你,我就覺得很神奇。”
常靈淡笑說:“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自己遇見,又怎麼可能會相信是真的發生呢。”
木青黎喝完了最後一口湯,將空碗放下,“是呀。”
“吃飽了?”常靈問。
木青黎點頭,“恩,吃飽了。”
常靈有些擔心的問,“這麼吃真的沒事嗎?你不會撐的難受嗎?先前我也跟你一起吃過飯,沒見你食量這麼大呀。”
其實木青黎自己都覺得很奇怪,明明在昨天之前她都沒什麼食慾,一天能吃下一碗米飯就不錯了。可是自從昨天在那家麪館以後像是打通任督二脈般,食量大增。不過除了食量大增以外卻也沒有任何的不適,就剛才吃下這麼多也半點沒有被撐著的感覺。
“不撐的,我又不是小孩子連吃飯該吃多少都不知道。”木青黎沒有細想,“也不知道琴譜有沒有裝訂好。”
常靈無奈道,“就這麼急著離開?”
“也不是,我……”木青黎話未說完心口處熟悉刺痛又急又快的傳來,她早已經習慣的咬牙忍著,可是劇烈的疼痛讓她總不出哼痛出聲,“嘶,啊。”
怎麼回事!明明早上出門前已經疼過一次了,怎麼又疼了?
常靈不是第一次看見木青黎這樣的情景,“木木!”她起身扶住疼的坐不穩的木青黎,“來人,快去請大夫。”
“不用。”木青黎艱難的從嘴裡擠出兩個字來,她大口喘息,手緊緊握住常靈的手,“不,不用,不要叫,叫大……”
話還沒說完,木青黎就已經暈了過去。
&
木青黎醒來的時候,床邊坐著常靈。
“靈兒。”木青黎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發呆的常靈回過神來立即伸手扶木青黎。
木青黎淡笑著安慰,“我沒事。”
常靈卻是一臉嚴肅:“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暈倒是不是?木木,你到底怎麼了,這恐怕已經不是你第二次暈倒了吧。”
木青黎明就知道跟聰明的人說謊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隻是那個真相還不如說謊呢,“恩,我知道,這確實不是我第二次暈倒。不過,我真的沒事。”
“疼的暈過去,叫沒事嗎?”常靈神情一直很嚴竣,木青黎知道若不是給個合理的解釋,她不相信不要緊,萬一跟夜洛寒去說這件事就複雜了。
“是我以前身子。”木青黎想了下道,“我以前有心疾,每次犯病的時候都會疼的死去活來,暈過去也是正常的。後來身子也越來越弱,每次犯病後暈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我爹孃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後來我又犯病了,比任何一次都疼,我想,我大概就這裡了吧。”
“隻是沒想到後來我居然能再次醒過來,不過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自己了。”木青黎說,“再後來我發現,雖然我很健康但是我每隔幾天好像就會像以前那樣犯心疾,疼一次。隻不過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以前每疼一次醒來時就能感覺出身體更差。現在疼過以後,醒來以後身體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明明身體很健康,太醫都說一切正常。不過我又很肯定,我真的沒事。”木青黎嘴角露出一絲無力:“可是這種事情我沒辦法跟洛寒說,更沒辦法解釋。所以我隻有瞞著他,不讓他發現
”
木青黎並不擔心常靈會不相信她說的話,畢竟常靈跟她一樣是同時遇到這樣無法向别人解釋但是真實發生的事情。也真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想到這個說法。
果然常靈沒有對木青黎說的話提出質疑,隻是很不放心的問:“這樣疼的暈過去,身子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嗎?拒約上次你這樣疼多久了?總是這麼頻繁的疼,怎麼行呢,太痛苦了。”
木青黎看得出常靈是真心為她擔心,她伸手握住常靈的手,真心道:“沒事的,靈兒真的沒事的,相信我,我能感覺得出來沒事。至於為什麼會疼我也是真的不知道,其實也不算頻繁,實話告訴你在京城的時候我一次也沒疼過。所以我猜,會不會跟天氣有關。我以前的身子是半點不能涼著的,延林的冬天五六天就下一場雪,我應該是有些不習慣。我想著,會不會等我回到京城了,就不會再疼了。”
“真的嗎?在京城裡真的一次也沒疼過?”常靈著急的追問。
木青黎笑說:“當然是真的了,你以為在皇宮那裡,我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會瞞得住洛寒的眼睛?如果之前也時不時的像這樣子疼,他上次見到我那樣也不會那麼震驚了。”
常靈回想夜洛寒當時那個樣子確實像是第一次見到木青黎這個樣子。
“好啦,别擔心我了。我可以肯定回了京城這個毛病肯定就沒了。”木青黎說著聲音裡帶了些撒嬌意思,“所以今天的事情,你不要讓洛寒知道好不好?”
常靈故意道,“你就不怕你暈倒的時候我已經派人去送信了?”
木青黎笑著說,“我忍著劇痛讓你不要請大夫,你這麼聰明肯定知道我是不想讓這件事鬨大,更不想更多人知道。”
“知道歸知道,你怎麼就知道我會聽你的呢。”常靈說。
“就是知道。”木青黎的眼睛裡多了些認真,“靈兒,我覺得你懂我。”
常靈見她說的認真,也收起了逗她的心,“你都疼成那樣了,還硬著的讓我不要叫大夫,我要是不聽你的,你醒來豈不是要怪我。”
“不會怪你的,隻是不知道要怎麼跟洛寒解釋。”木青黎說。
“放心吧,我不會說的。”常靈說,“不過你回京城後記得給我寫信,告訴我是不是回到京城後真的就不疼了。”
木青黎眼裡閃過一絲愧疚,隨後說,“恩,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寫信的。不說這些了,琴普裝訂好了嗎?我暈倒多久了呀?”
“裝訂好了。”常靈從床邊的衣凳拿過琴譜遞給木青黎,“暈了近半個時辰,不過我看你的樣子倒是跟睡覺差不多。”
要不因為這樣,她隻怕早就叫大夫了。
“什麼!?我暈了一個小時?”木青黎忙掀被下床,“這下遲到了。”
“不是一個時辰,是半個時辰。”常靈也跟著起身:“你别急,要去哪裡我讓我人套了馬車送你過去就是了。”
木青黎本想拒絕,但是想著能送一段是一段,到街邊自己再下來走過去就是了:“那行那行,靈兒,你現在就讓人備馬,送我去東街。”
常靈點頭,立即叫了月牙去吩咐備馬。
木青黎則拿著抄好的琴譜直接在府外等著,看著木青黎著急的樣子,常靈簡直哭笑不得,“就這麼急?”
“不是,將琴譜送他以後,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一天之內疼兩次絕對不正常,她必須早點離開了。
而這時車伕拉著馬車走了過來,木青黎立即上了馬車,進馬車之前她想到什麼回頭看向常靈,真心的說了句,“靈兒,謝謝你還有……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