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兒子嗎?”李景隆罵道,“你這笨勁兒隨了誰呀?”
說著,頓了頓無奈道,“咱們是皇親勳貴,你娶了郡主是親上加親。”
“可將來那丫頭,以咱家閨女的名義進了宮。咱家成什麼了?外戚?”
“傻兒子!不管這丫頭將來能有多大福分!咱家的福分是到頭了!”
“兵權你碰都别想碰.......人事大權你想都不敢想!外人看著你是給你面子,可除了面子,裡子是一點都沒有!”
“你看承恩侯,他是尊貴,可他有個球呀?”李景隆罵道,“還太子爺吩咐你的?你老子我要是想湊這份熱鬨?用得你呀?輪得到你呀?”
“那......那現在怎麼辦呀?”李琪有些沮喪,“人都接回來了!”
李景隆也忽然泄氣,坐著半天都沒動。
“咋辦?先養著吧!”李景隆無奈道。
“那......”李琪又問,“過兩天的認親宴,辦不辦?”說著,眼看李景隆要怒,趕緊道,“娘在太妃娘娘面前說了,蓮心是要入咱們家譜的,是要當成親閨女的。辦認親宴,到時候興許宮裡還有賞賜.....”
“你們娘倆兒一對虎逼!”
李景隆氣的摸著腦門,“逢場作戲都不會,往真裡演?還要入族譜?還大辦宴席?還等著宮裡賞賜....”
“宮裡能賞嗎?惠老太妃人老成精,她能為這事賞賜誰?”
說著,他氣得說不下去了,擺手道,“滾滾滾滾滾.......”
然後捂著心口,看著兒子落荒而逃的背影,“真他孃的一代不如一代,氣死我了!我怎麼生了這麼一個笨蛋兒子!”
然後,他靜靜的看向窗外。
鄧氏正拉著那個蓮心丫頭,笑嗬嗬的參觀著院落。
“怎麼把這事變成好事呢?”李景隆皺眉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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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過去,便是黎明。
寂靜的午門前,再次變得喧囂起來。
噠噠噠,那是武將們的馬蹄,歡快的踩踏著地面的石板。
吱嘎吱嘎,那是文官的轎子杆上所發出的,倒牙一般磨磨唧唧的聲音。
籲!
梅順昌在午門處勒馬,然後一個箭步跳下來。
馬上有侍衛過來,跟這位日後的頂頭上司搭話。
羽林衛指揮同知是一個很複雜的官職,其最大的權責並不是管理羽林衛,而羽林衛也不駐紮在皇城之中,他的工作是負責皇城的安防。
“梅大人,天冷,要不您裡面喝茶?”一名侍衛領班過來笑道。
“不用了!”梅順昌淡淡的擺手,“我在這等人!”
說著,還微微有些嚴厲的瞥了一眼那些侍衛們。
似乎對他們在當值時,隨意走動說話很是不滿。
“您忙!”
那侍衛領班尷尬的笑笑,轉身回了自己的崗位。
但心中卻在罵道,“裝他媽什麼孫子?拽得二五八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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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忽聽午門裡邊傳來腳步。
回頭卻是侍衛統領鄧平走到了午門口。
“大人!”午門的侍衛們忙行禮。
“好,辛苦了!”鄧平笑著拍拍他們的肩膀,然後見到了梅順昌,“久等了!”
“卑職不敢!”梅順昌忙道。
“别!”鄧平擺手,“可當不起這卑職二字!”說著,笑道,“你比我官大!”
若真論官職,確實是梅順昌大。
但從紫禁城侍衛的角度講,是鄧平略高半籌。
“您是伯爵!”
“您將來還是公爵呢!”鄧平笑笑,“往後都是一口鍋裡吃飯的兄弟,别這麼多規矩,顯得生分!”
說著,忽然對邊上的侍衛領班笑罵道,“沒看著大將軍過來了?快去幫著接馬呀!”
卻是平安從遠處縱馬而來,在午門前下馬,直接把馬鞭甩給了迎來的侍衛,笑道,“小兄弟辛苦!”
“應該的!”那侍衛笑道。
平安走到梅順昌身前,“早來了?”
“侄兒見過平伯父!”梅順昌俯身行禮。
平安微微皺眉,卻沒多說什麼。
而是環視一週,才開口道,“曹國公沒來?”
鄧平笑道,“應該快了!”
正說著,就見曹國公府的雙馬車駕,從遠處過來。
不多時,一身蟒袍的李景隆,滿面春風的從馬車中出來,笑道,“諸位都早到了?”說著,又笑道,“我來晚了,恕罪恕罪!”
隨即,又大笑道,“這麼著,中午我請客,算是賠罪!”
“你不請也得吃你,誰讓你是大戶呢!”平安笑笑,“既然人到齊了,那就走吧!”說著,看向梅順昌,“給這位新任的指揮同知,接關防,也帶他認認人去!”
“走,去羽林衛的駐地!”李景隆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