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之中,老成一些的臣子們心中歎氣。
皇上這是和那些人杠上了!
最後的結果,怕是要兩敗俱傷!
忽然,曹國公李景隆起身道,“皇上,臣這倒是有個折中的辦法!”
“說來聽聽!”朱允熥道。
李景隆沉思片刻,“方才諸位大人說了,三省學子集體罷考定是有人串聯,那就追查是誰串聯的,查他到底是何居心!”
“三個省的學子之中,也定然有被裹挾和不明真相的!朝廷可以在追查串聯之人的時候,下詔!闡明真相,讓學子們自己考慮,是不是真的要因為對抗新政而罷考!”
朱允熥沉思片刻,“若真有一意孤行要罷考的呢?”
“若是有人鐵了心挑釁朝廷,那自然要受到懲罰!”李景隆笑道,“既然油鹽不進,那就别怪朝廷心狠!”
“莫非,真要禁了這些人日後參加科考?”有人驚呼道。
剝了功名可以重新考,但若是堵了人家的上進之路,那真是把事給做絕了。
“呃......”李景隆笑笑,話鋒一轉,“緬王離京之時曾說過,希望我大明在緬地推行漢學,傳播聖人教化之道。”
“所以,這些鬨事的學子嗎?他們既然有錯,就要受罰。體罰乃是下策,不如發往緬地,幫著朝廷推行漢化!”李景隆笑道,“其實臣這個主意,還是皇上您當初的意思。皇上天恩,不忍殺傷人命,許罪官赴緬任職為期三年以贖其罪....”
“把學子也流放到緬地去?”
群臣心中齊齊驚呼,他李景隆說的好聽,本質上還不是流放三千裡嗎?去瓊州都要了人命了,去緬地?
“緬王說過這樣的話?”禮部尚書任亨泰遲疑片刻,“他上過摺子?”
“這個.....”李景隆低頭一笑。
“摺子,他隨時可以上!”朱允熥開口道。
如此群臣就都明白了,那緬王傀儡上什麼摺子,還不是皇上說了算嗎?
“查!”朱允熥又道,“暴昭!”
“臣在!”
“這次朕不用錦衣衛,省得他們說朕殘暴!”朱允熥冷笑道,“就用你廉政院,來龍去脈涉及的人等,都給朕查清楚!到底是誰,在挑動學子和朝廷對抗!”
“臣遵旨!”
暴昭心中同時暗道,“皇上這話有意思,到底是誰挑撥離間?哼哼!”
“春闈會試如期舉行!”朱允熥又對解縉說道,“不想考的學子,自己跟當地衙門說明為何不考!既然覺得大明朝不配用他們,那他們也不要做我大明的官就是了!”
“然後!”朱允熥看向李景隆,“冥頑不靈者,德行不端著,發往緬地官學備選備用!”
“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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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一轉,杭州欽差行轅。
冬日冷風之中,鐵鉉一腦門子汗,帶著景清韓克忠從後門,一身便裝偷偷擠了進來。
不穿便裝不行,李至剛的欽差行轅外頭,裡外三層都是氣勢洶洶的官紳學子們!
若是景清按察司的兵丁在維持秩序,隻怕都有人敢闖進來,當面質問他李至剛為何要和江南官紳過不去!
“怪不得皇上不許我們插手這些事!”
走入官署的後衙,景清了擦下頭上的汗,苦笑道,“這誰受得住呀?好嘛,外邊起碼有一千人!”
“秩序還是要管!”鐵鉉板著臉,“讓手下人主意分寸,另外各交通要道也要把手,不能人越來越多。人一多,難免鑄成大錯!”
“放心!”景清笑道,“已安排了,外地的學子鄉紳都都給堵在杭州外,進不來!”說著,他看向韓克忠,“你想什麼呢?”
韓克忠木訥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下官在想,善後?”說著,歎口氣,“李欽差惹了禍,拍拍屁股走了,日後的善後還是要落在我等三人身上!而江南又是我大明財稅重地,馬虎不得!”.五б
這話,頓時讓鐵鉉和景清面露苦笑。
隨即,鐵鉉看向引路之人,那是李至剛的親隨。
“你家大人呢?”
“回藩司,我家老爺子正在正房祭祖!”那親隨低聲說道。
“這時候祭哪門子祖呀?”景清冷哼一聲。
幾人繼續向前,隻見李至剛的門前密密麻麻跪了一群人,都是他此次南下帶的奴仆隨從。
那引路的親隨告罪一樣,一溜煙的跑過去跪在人群之中。
屋裡,傳出李至剛的哭腔。
“父親大人在上,皇上聖恩,追您為中奉大夫,建中奉大夫祠!兒子....兒子給您老爭光啦!我李家....門楣光耀福澤萬代呀!”
“啊?”
外邊,鐵鉉三人齊齊愣住。
他李至剛這時候居然....玩這個家祭告乃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