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兒低頭沉思,“還能如何,皇子們都分藩出去了,臣妾自然是和其他姐妹們一塊生活,平日養花弄草刺繡解悶唄.......”說著,淒然一笑,“臣妾連紫禁城都管不好,更不會對太子指手畫腳.....再說,太祖高皇帝鐵碑還在呢!後宮和宦官不得乾政!”
朱允熥繼續看著,低聲道,“朕把老四封得很遠.....”
“嗯!”趙寧兒含淚低頭,“臣妾明白,您這是在迴護他!”
她太瞭解六斤了.....
為何承恩侯夫人讓六斤發那麼大的火,是因為假若是外人,很多事六斤都可以一笑而過。但是自己身邊的人親人,若是背叛或者.....陷害...嘲諷...六斤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你終究是想明白啦....”
朱允熥長歎一聲,“孩子大了,讓他們去吧....該放手就放手!”
“在哥兒的封地在哪?”趙寧兒問道。
“真臘....”
聞言,趙寧兒心中一寒,畢竟她是皇後,對於天下大事多少有些耳聞。
真臘,何止十萬八千裡?
貧瘠之地,滿是野人。
“他的王妃,是真臘宣慰司副使參烈婆之女...咳咳.....”朱允熥又咳嗽兩聲,“朕聽人說,那姑娘還是不錯的,就是....黑了點!”
他一直拉著趙寧兒的手,忽瞥見徐妙錦站在了視窗。
“寧兒,朕有些餓了....”
“您要吃什麼?我給您做去...”
“刀切麪皮兒...熗鍋的,多加蔥薑,我冷.....”
~~
趙寧兒轉身出去,進來的卻不是徐妙錦,而是樸無用。
“奴婢見....”
“滾過來!咳咳....”朱允熥虛弱的說道。
樸無用憂心忡忡的看了朱允熥一眼,“奴婢探聽到一些事兒,覺得不報....”
“說吧!咳咳....”
樸無用上前,輕柔的拍著朱允熥的後背,“二爺...”
“文圭怎麼了?”朱允熥用手帕捂著嘴,小聲咳嗽著。
“二爺跟...”樸無用支支吾吾的,開口道,“衡王許王....”
“咳...”
朱允熥猛的重重咳嗽一聲,眼中卻是凶光大作。
“他們怎麼牽扯到一塊兒了?”朱允熥怒道,“多深?”
“就是私下見過幾回....剛才在外面,二爺承認不注意的時候,跟那兩位爺湊在一起嘀咕來著.....”
“不爭氣的東西!”
朱允熥罵道,“哼哼,吃裡扒外的窩裡橫,我怎麼就生了這麼蠢....咳咳咳....”
忽然,一陣熱流湧動。
樸無用見一縷鮮血從皇帝的嘴角滑落,驚恐的大喊,“萬歲爺....萬歲爺....”
“亂我父子.....殺了...他們!”
朱允熥悶哼一聲,眼前一黑。
“萬歲爺....”
~~~
“皇上....”
“父皇.....”
猛的,隨著朱允熥的再次昏迷,整個道觀頓時陷入恐慌之中。
無數人站在窗前,對著那間屋子大聲哭喊。
無數手腳,想要穿過侍衛們的阻攔,進去一看究竟。
“王伯.....”
朱文圭看著朱高熾,眼中又火,“都這個時候了,就不能讓我們去見父皇嗎?”
“都這個時候了,皇上到底如何了?”宗室中有人鼓譟道。
朱高熾環視一週,微微搖頭,“沒有皇上的口諭....”
“王伯,我是皇子,是父皇的親兒子......”
朱文圭大喊道,“你現在這麼攔著我們,不讓我們當兒子的去見自己的父親,你是何道理?”
“我們要見父皇!”眾皇子齊聲呼喊。
“假如,假如父皇真有不測.....你卻攔著不讓我等見最後一面!”朱文圭又繼續道,“王伯,你能承擔得起嗎?”
朱文在忽大聲喊道,“王伯,您到底是何居心?”
朱高熾隻覺得眼前發黑,差點站不穩。
而隨著這聲你到底是何居心,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可以肯定今日之後,不管他朱高熾有沒有做錯,但一定是有居心的了!
但此刻都顧不得了,朱高熾大聲道,“我是你伯父....”
“您别忘了,我們是皇子......您這個伯父也不是親的.....”
朱文圭說著,忽然看向宗室之中,“四叔,五叔,你們說話呀!”
朱高熾的目光看過去,頓時愣住了。
~~
而就在此時,忽有人驚呼。
“十三叔來了...”
“李閣老....”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見李至剛走在最前面,雙手舉過頭頂,手中捧著一個玉匣。
皇上在昏厥....
詔書到了!
張阿偉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卻還要努力裝做一本正經,絲毫不介意陳牧的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