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就不錯了。
楚冕心猛的一縮,看著面上毫不在意,雲淡風輕說著被追殺事實的陸靜姝,心裡隻剩下了心疼。
陸靜姝淡淡道:“還好,沒死。”
那就是受傷了。
陸嗣音是知道內情的,但親眼看見她這麼平淡的反應,心裡還是忍不住難過。
陸靜姝輕輕吸口氣,好像下定了決心,繼續張嘴道:“至於黯兕毒也是出自我手,世人說我為了賺錢也是事實。這東西流傳出去,造成那麼大影響但卻是我沒想到的。”
楚冕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在陸靜姝爆出身份就猜到她已經對自己足夠信任,可以袒露一切,感到欣喜的同時,卻又止不住地心疼。
或許這對她來說是個經年未褪的傷疤,袒露心聲的同時就需要她將傷疤親自撕開,殘忍地一點一點露出裡面的皮肉。
陸靜姝想到十四歲時自己無意之中釀下的大禍,便神色陰鬱,面上一片沉冷,周身圍繞著越來越濃重的頹喪之氣。
好像連她都討厭十四歲的自己。
陸靜姝在自己的别墅,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把一切都告訴了他們。
包括當年黯兕毒的幕後真相,聯邦政府的真面目,鬼影的創立等等。
房子裡除了她低緩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聲響。隱去一些不必要的細節,簡單說完之後,陸靜姝不自覺地抿唇,心臟在胸腔裡激烈跳動,她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但卻不能不在乎他們的看法。
聯邦政府給所有人的印象太深刻了,無人會懷疑它好人面具背後究竟是怎麼的一副面孔。
也從來沒有人會因為兩三句話就轉變心裡對一個屹立百年的組織的形象。
陸嗣音結合她的話和程煒的日記,沒有誰比她更明白陸靜姝這一路走來有多艱難和無助。
是别人的貪得無厭,將一位驚才絕豔的天才少女拉入泥潭。
她傷心到哽咽,當初看完程煒日記時無數種負面情緒,終於在此時面對當事人時,徹底繃不住了。
陸嗣音猛的撲到陸靜姝的懷裡,決堤似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蹭到她的衣服上。
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琢磨的想法。
……
聯邦政府內部
柳聞走進一棟黑暗的别墅,看見窗前坐著的人時眼睛一亮,臉上表情瞬間變得驚喜。
“哥,你回來了。”
男人抿了一口紅酒,端在手裡微微晃著:“嗯。”
柳聞低頭沮喪道:“哥,對不起,我把任務搞砸了。”
立馬又興奮道:“不過我帶來了一個好訊息。你猜猜是什麼?”
男人一口將紅酒飲儘,含笑道:“關於術菁?”
柳聞撇撇嘴,小聲抱怨了一句:“啊,怎麼每次你都能猜到?”
“叮”
玻璃杯被男人放在桌子上,發出與金屬碰撞的叮咚的清脆響聲。
“你的想法全寫在了臉上。”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柳聞,並沒有因為他任務失敗而生氣。
“好吧。”柳聞聳肩,眼睛亮亮地繼續道:“我知道術菁是誰了。”
聞言,男人神色認真起來,問:“是誰?”
柳聞有些不高興他對另一個人這麼上心,但還是回答道:“現在鬼影的首領,我聽野笙叫過她司音。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字。”
“司音……”
男人並沒有其它反應,出奇地平靜,沉吟幾秒,唇角上揚道:“我知道是誰了。”
柳聞親昵地坐在他旁邊,興致勃勃道:“是誰啊?”
男人隻是含笑瞥了他一眼,繼續為自己倒上紅酒,並沒有開口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