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切爾不再作聲了,事已至此他所謂堅持的原則已經被打破,隻能靜觀其變。
很快其他醫生都穿戴好防護服湧入病區,柯本傑來了,費爾來了,沃爾茨來了,甚至連bbc的女記者也擠了進來,但攝影機和麥克風不能入內,否則就再也不能使用了。
克萊爾也沒進來,她自從進過一次病區之後就發誓再也不肯到這種地方來了,那讓她感到窒息,她趁著這個時機讓bbc攝影師給他拍攝了一大堆影像資料和照片,這會讓她在公眾面前的形象變得更加豐滿,對她,對淨水計劃,對弗蘭克·安德伍德,對驢黨,都是極好的宣傳材料!
大家還在爭論,但主要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汗的身上,等待著他的反應。
無論他們是否同意給汗注射zmapp,但現在既然汗已經接受了注射,大家都希望他能好起來,那不僅意味著汗的生命被挽救回來,也意味著人類在對戰埃博拉病毒的戰爭中獲得了一場重要的勝利!
“多長時間了?”李睿問馬庫斯。
馬庫斯看了一眼時間:“17分35秒。”
第一劑zmapp已經滴注了三分之一,按照正常的速度,zmapp將會在一個小時內完全注入汗的體內,等藥物濃度逐漸在他體內積累之後才會出現效果。
忽然,汗動了一下,然後渾身開始劇烈的顫抖,簡易床在他身上咯咯作響,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李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幾天在治療中心他看到很多人在這樣的顫抖和抽搐中死去,那似乎是埃博拉病毒帶給人類最後的死亡信號,宣告著死神的到來!
米切爾立刻道:“李,你錯了!你錯的離譜!”
其他醫生也用仇恨的目光看向李睿,好像他就是殺死汗的凶手。
李睿也有些顫抖,並不是因為害怕,隻是覺得對不起汗。
終於還是賭輸了嗎?
zmapp並不是前世解決埃博拉病毒的那個關鍵藥物……
“沒關係,他沒事!”柯本傑的話卻把李睿從深淵裡拉回來,“這隻是抗體在踢病毒的屁股!”
柯本傑似乎想用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來緩解大家緊張的情緒,但誰也笑不出聲來。
“這並不好笑。”沃爾茨說道,“汗會死於你們的魯莽,而他本來有機會在歐洲活下來的!”
儘管剛剛的會議並沒有得出任何的結論,也沒有人知道飛機什麼時候過來接汗,更不知道哪個國家的醫院會接收汗,但那畢竟是一種可能性。
一旦汗死於zmapp帶來的過敏性休克,就算李睿能夠逃過法律的懲罰,他也必定會在餘生裡受到折磨:如果沒有注射zmapp,汗會不會活下來?
費爾靠近過去,給汗測量體溫。
很快他驚喜的說道:“他的體溫在下降!”
眾人馬上圍了上去。
按照護士的記錄,半小時前汗的體溫是40.5度,而注射了zmapp不到20分鐘,汗的體溫已經下降到了38.7度,從致命的高燒降低到了中等發燒!
所有人都露出了錯愕的神情。
體溫的下降到底是意味著病毒的活力正在降低,還是其他什麼情況,他們沒人說得清。
“zmapp奏效了,那些實驗的猴子身上,也有同樣的情況發生。”柯本傑給大家吃了一顆定心丸。
李睿也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