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還有一個在外面竄逃,那母親就有危險。
我搖頭:“我得出去,我要去找人。請問還有其他能出去的門嗎?”
那位護士見我執意要出去,便將後門的位置告訴於我。
我沿著東側的扶梯向負一樓走去,幽暗的空間令人感到十分恐懼。
剛才湧進來的那麼多人,和急診室原本的人不可能突然間消失。
我知道他們一定貓在某個角落裡躲著。
耳邊時不時傳來怪異的嘶吼聲和一群人奔跑的聲音。
但聽聲音,似乎離我很遠。
我小跑著穿過一排排診室,卻被一個身影擋住前去的路。
嚇得我當場就要翻白眼,好在對方在我尖叫之前捂住了我的嘴,將我拉進一間最近的儲藏室中。
“你放開我,你誰啊。”
我掙脫那人,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發出沉悶的哼哼聲。
我久久不鬆口,他輕聲道:“洛向晚,你公報私仇是吧?”
熟悉的聲音讓我回過神。
是霍斯年。
我這才鬆口,他嫌棄地將手臂上的口水擦在我的衣服上。
“你怎麼在這?我要出去。”
儲藏室很小,裡面放滿了一些器具,沒有多少能夠下腳的地方。
我半縮在他的懷中,掙紮著要起身。
霍斯年將我牢牢按住:“上面有一個,這一層有一個。你出去要是被捅死,那些精神病患可是受不到法律的製裁。”
“可是我媽還在外面,而且外面還有一個壞人。我媽電話沒人接,我擔心......”
許是一路的恐慌,加上對我媽的擔心,此刻我的眼淚洶湧而下,說話也磕磕絆絆的。
儲藏室的上方有一塊小小的窗,遠處微弱的光線打進來,讓我得以看清霍斯年的臉。
他眉頭輕皺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良久,他伸手擦掉我臉上的眼淚,那種溫柔,差點讓我忘記真實的他。
“你放心,我已經讓小陳帶人去找媽了,小陳的身手你是知道的,媽她不會有事的。”
他壓低了聲音細細說著,像是帶著某種魔力令人安心。
這方面事情的安排,我不需要質疑他。
我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與其拖後腿不如聽從他的安排。
“陸存和阮倩雯呢?”
我見他獨自一人,平時一一絲不紊地衣衫都有些淩亂。
“你不會是一個人想去逮壞人吧?”
我緊張地看著他,他對我露出少有的笑容:“今天倒是機靈不少。持刀的人就在這附近,你在這藏好别出來。”
他抽身站起,扶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在一隻木箱上。
這一刻我生出了一絲心軟,我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危險,你别去。”
霍斯年的身影微微頓住,他停頓了許久蹲下身來告訴我:“阮倩雯還在走廊的儘頭等我,她身子不舒服要是遇到壞人,會很危險,我得去找她。”
那一刻,我心中的某根弦在此斷裂。
我寧可他撒任何的謊言來騙我,卻聽不得這如利劍一般的實話。
“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就不怕我有危險嗎?”我的眼淚同這句話一起冒了出來。
他隻是淡淡道:“這裡很安全,你也比她更勇敢。”
霍斯年伸出另一隻手將我的雙手一點點掰開。
他打開那扇小小的木門,走了出去,留給我的隻剩背影。
但門緩緩關上,最終連背影也無。
滿室的灰暗和無助在此刻緊緊籠罩著我。
我縮著一團,深刻而又沉痛地感受著被拋棄的痛楚。
我無聲地流著眼淚,發誓不再對他抱有一絲心軟和猶豫。
或許是身處黑暗中,時間都變得緩慢。
過了許久,門外由遠而近傳來一陣奇怪的腳步聲。
一深一淺,一重一輕,聽起來不像是正常人走路的聲音。
我嚇得不敢再哭,屏住呼吸看向那扇小小的木門。
而那腳步聲在此刻,恰好停在了木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