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蘇景妍得到訊息,也趕了過來。
看到母親在病房外,她連忙問:“媽,爸爸現在的
情況怎麼樣了?”
喬蘭珍哭著說:“還在搶救()(),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韓昕把我趕了出╬╬()(),
看都不讓我看一眼。”
蘇景妍問道:“之前醫生不是一直都說爸爸的情況很好嗎?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喬蘭珍憤憤地說:“我早就跟你爸說了()(),
我們換家醫院()(),
不要在這家醫院治。他飛不聽!這下好了,出事了吧!”
整整半個多小時,韓昕才帶著夏如菁和虞初晚從病房裡出來。
蘇景妍和喬蘭珍連忙迎了上去,問:“情況怎麼樣?”
韓昕的臉上露出一抹疲累,對她們說道:“情況暫時穩住了,不過現在病人需要進icu觀察幾天。”
喬蘭珍大驚失色的問:“icu不是重症病房嗎?我們老蘇的情況一直不是都很穩定嗎?怎麼突然就讓他去住重症病房了?你們到底是怎麼治的!”
韓昕解釋道:“我們心內科病人的病情本來就是變化很快,上一秒好不代表下一秒也會好。至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等我跟下面的醫生分析好了再給你們回覆。”
喬蘭珍厲聲說道:“你别拿這些幌子糊弄我,要是你不給我一個交代,你就給我等著。我一定跟院長投訴你們!”
夏如菁在一邊翻了個白眼,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呀!
上次在厲家,她就已經見識了這女人的無理取鬨,跟潑婦似的。
就這種人,居然能當領導夫人,蘇林的眼光還真是夠獨特的。
夏如菁的表情恰好被蘇景妍捕捉在眼裡。
她問:“夏醫生,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們醫院把我爸爸越治越壞,還不允許我們討回公道嗎?你這是什麼態度?”
夏如菁回懟道:“你爸爸情況一不好,我立刻就衝過去搶救他。我搶救了半個多小時,心肺復甦,按得我手都酸,你說我什麼態度?”
“夠了!”韓昕冷聲打斷道:“不要做這些無謂的爭執,都先回辦公室吧。”
“不行!”
喬蘭珍厲聲說道:“我們老蘇差點在你們醫院死掉。我要求封鎖病例,嚴查你們醫院!”
夏如菁不可思議地問:“封鎖病曆?”
一般隻有人死了,家屬才會要求封鎖病曆。
可現在,喬蘭珍鬨著非要封鎖病曆,要麼就給院長打電話。
韓昕為了證明他們醫生的清白,便同意了封鎖病例的要求。
韓昕道:“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們醫院,可以去病案室影印病曆,找其他人看!”
說完,便邊往辦公室走去。
夏如菁望著他的背影,想到剛才搶救的時候,他一過來,她的心就穩了。
那一刻,韓昕就好像是指揮著千軍萬馬的將軍,臨危不亂,有條不紊,有他在真的很安心。
到了辦公室,韓昕和夏如菁打開蘇林的病曆,想看一下究竟為什麼他的病情會突然惡化。
直到看到今天上午的醫囑,韓昕的臉色驟然變了,厲聲問:“這個西地蘭是誰開的?”
虞初晚下意
識地說:“是我。”
隨即,
她又覺得不妥,
連忙加了句:“是周老師讓我這麼開的。”
“周紅梅?這怎麼可能!”韓昕不可置信地說,
“蘇林有三度房室傳導阻滯,
這怎麼會是周紅梅讓你開的?”
夏如菁也嚇了一跳,說道:“房室傳導阻滯是洋地黃類藥物的絕對禁忌症呀。周紅梅是瘋了嗎?這她不知道?”
心內科的醫生如果連這類藥物都用錯,就相當於打1 1=2算成了1 1=3。
這麼低級的錯誤,如今一個資深主治犯了,簡直就讓人不可思議。
更令人難以相信。
虞初晚聽見他們這麼說,嚇得快要哭了,緊張的解釋道:“真的是周老師讓我這樣開的,她臨走的時候說換了白大褂不想再碰電腦了,就讓我開一下。我沒有說謊!”
現在,她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說到底,是她沒有把病人的病情掌握透徹,也沒有把這些藥理知識吃透。
更大的原因是,她太相信周紅梅了,正常人都不可能想到,會有醫生敢直接在醫囑上做手腳害人。
韓昕雖然覺得震驚,但他也相信虞初晚不會撒謊。
可現在,喬蘭珍已經申請封鎖了病曆。
而且這樣的醫囑,但凡拿給懂點心內科知識的人一看,就能看得出問題。
韓昕也知道這次的事情肯定小不了。
他立刻給周紅梅打電話,讓她趕緊回醫院一趟。
周紅梅過來的時候,虞初晚站在一旁惴惴不安。
雖然她剛才已經跟韓昕解釋過了,的確是周紅梅讓她開這個藥的。
可當韓昕問身邊有沒有别的醫生或者人證的時候,虞初晚又答不上來。
畢竟,當時辦公室隻有她和周紅梅兩個人。
最近其他組的病人都很多,所以他們查房很慢。
當時虞初晚和周紅梅回來的時候,其他人都還在查房。
虞初晚沒想到,周紅梅早上根本都不是真心跟自己道歉,而是有更大的陷阱在等著自己。
她一進門,夏如菁便厲聲問道:“周紅梅,你究竟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害晚晚,讓他開那種醫囑?”
周紅梅一臉茫然地問:“什麼醫囑?你們在說什麼?”
虞初晚忍無可忍地說,“你今天下班離開的時候,讓我開一支西地蘭給蘇廳長,這才幾個小時,你就不記得了嗎?”
周紅梅一臉茫然地問:“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呀?蘇廳長有房室傳導阻滯,我怎麼可能讓你給他開西地蘭,這不是開玩笑嗎?”
韓昕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說實在的,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不敢相信她們任何一方。
畢竟周紅梅是一個從業這麼多年的醫生了,這種會害死人的事,沒有證據,他也不能直接往她身上扣。
可虞初晚隻是個學生,無緣無故的開這個藥,也的確是令人匪夷所思。
虞初晚生怕韓昕不相信自己,急著解釋道:“韓老師,真的是周老師讓我開的,
我沒有騙人。”
周紅梅憤怒道:“虞初晚()(),
從你剛進科裡()(),
就各種在蘇廳長面前表現()(),
對我也是各種不順眼。我今天早上還特意跟你道歉()_[(.)]ㄨ$$()(),
可你怎麼能這麼害我呢?用我的工號開這種藥,你這個孩子心眼真是太壞了!”
夏如菁忍無可忍地說,“不知道是誰喪儘天良心眼壞,如果沒有人讓晚晚開西地蘭,她是絕不會開的,她有什麼動機開這個藥給自己找麻煩?周紅梅,我勸你實話實說,如果真的查下去,大家誰都不好看!”
周紅梅又怎麼可能被夏如菁的三言兩語嚇到?
畢竟,她讓虞初晚開藥的時候又沒有人站在旁邊。
更重要的是,這種事她要是認了,就不是解雇和吊銷醫師資格證這麼簡單了,而是要坐牢的。
周紅梅一臉冤枉的樣子,道:“那就繼續查下去吧。我沒做過的事情憑什麼讓我替虞初晚背黑鍋?”
夏如菁氣壞了,憤憤地說:“我早就說辦公室應該裝個監控,都是吳主任為了節省經費死活不讓,這要是有監控,不就什麼都明白了?我想那些不要臉的人肯定也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才陷害晚晚的。”
周紅梅指著她說道:“夏醫生,你把話說清楚,你說誰不要臉?”
韓昕厲聲嗬斥道:“都給我閉嘴!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能吵起來!今天這件事如果家屬找過來,我們管床大夫和值班醫生,誰也逃不了乾係!”
周紅梅立刻說道:“這是虞初晚自己的問題,憑什麼讓我們替她埋單?”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得巨響。
夏如菁開了門,蘇景妍和喬蘭珍都衝了進來。
喬蘭珍將病曆往桌子上一拍,厲聲說道:“我已經找律師看了,這律師是專打醫療官司的,你們今天上午給我們老蘇用的藥,這是想置他於死地呀。你們給我解釋清楚,現在就解釋!”
周紅梅立刻說道:“蘇太太,您先冷靜,我們現在正在處理這個實習生,是她自作主張開了這個藥,差點害死蘇廳長。”
韓昕打斷道:“周醫生,你不要再說了,事情還沒有定論,誰也沒說是虞初晚做。”
蘇景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衝過去就推了虞初晚,哭著說:“搞了半天又是你。是不是因為蘇林是我爸爸?你對我有仇恨,所以你要害死他!”
夏如菁趕忙過去將虞初晚扶了起不定那時候沒有及時發現,你爸爸早都過去了,還能輪到你們現在找茬?”
虞初晚手心冰涼,雖然她是清白的,可是她什麼證據都沒有。
之前在血液科實習的時候,她也經常在老師的指導下開醫囑,從來都沒有出過事,其他實習生也都是這樣的。
虞初晚怎麼都想象不到,周紅梅會這麼壞,壞到用人命來開玩笑!
她平靜而坦然地開口道:“無論你們信不信,都是周老師讓我開的,我知道自己是實習生,沒有權利開醫囑,我以前也從來都沒有自作主張開過醫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