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剛踩上窗檻,垂著眼眸看過去,陸嗣音瞬間瞪大雙眼,大腦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冷凍住,手腳瞬間冰涼。
剛剛那一秒,她竟然和未曾離開的“程煒”通過透明窗戶對上了眼!!!
那是一雙陰狠帶著得逞笑意的眼睛,好像在說,你上當了。
“砰”
消音後的手槍依舊發出了兩人都能聽清的聲響。
千鈞一髮之際,子彈從一直對著窗戶的手槍裡飛出,特製玻璃替陸嗣音抵擋了一下,她才能在這麼短的距離裡藉著繩子的收縮,奮力一躍,成功躲過去後,向屋頂跑去。
面臨死亡的感覺無論經曆多少次,都不是很美好。
陸嗣音的心刹那間沉在穀底,垂直的牆壁,對她來說似乎和平地沒有絲毫差别,速度飛快地到達屋頂。
下面傳來冒牌貨怒吼:“給我站住。”
距離不遠,看來已經追上來了。
下一瞬,熟悉的身影突然冒出來站在陸嗣音面前。
陸嗣音手裡也握著槍,穩穩噹噹地對著“程煒”,除了面色沉重之外,不見任何恐慌緊張的神色。
她一步一步往後退,似乎格外忌憚他。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陸嗣音還有閒心問出自己好奇的問題。
“程煒”看著她發出一聲冷笑:“是你啊!”
他認出了前幾天在會議上隻有一面之緣的陸嗣音。
“小姑娘,偷東西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弄得地上都是沙子。”陸嗣音反應過來,是她在拿盒子時帶出來的幾粒沙土。
“那不好意思了大叔,弄臟了您的地板,下次來我會注意的。”
“程煒”:“……”
還想有下次?
陸嗣音挪到了屋頂邊緣,停下腳步,友好道:“大叔,你要是聽不清我還可以刻你碑上。”
“程煒”不和她逞口舌之快,眯眼看她:“小姑娘,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東西?”
陸嗣音無辜:“啊?什麼東西?你是說你腦子裡的水嘛?還是說你眼角的眼屎?或者是你抽屜裡的biyuntao?”
說著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下面一眼,嫌棄道:“大叔,你也不怎麼樣嘛?我看那型號還沒我的小拇指大。”
“程煒”氣得臉色鐵青,看她的雙眼恨不得噴出火來,也沒了耐心與她周旋,咬牙切齒道:“你若是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你可以往下看一看,下面已經是天羅地網,你逃不出去的。”
陸嗣音依言瞅了下面一眼,他說得沒錯,下面是成群的保鏢,個個威猛無比,逃出去不太現實。
不過……
“大叔,”陸嗣音沒有絲毫要妥協的意思,反而笑著說:“難道就沒有人告訴你,反派的話不能這麼多嗎?”
“什麼?”“程煒”還沒反應過了她話裡的意思,下一秒就看見陸嗣音一隻腳已經伸了出去,打算一躍而下。
嗬,不自量力。
真要硬碰硬,非扒了她一層皮不可。
可料想當中的慘況沒有看到,反而看到陸嗣音竟然騰空而起,沒有掉下去,每一步都好像踩在空氣上。
“開槍!”
“程煒”氣急敗壞道,同時對著陸嗣音的後背開槍。
陸嗣音跑在來時的繩子上,速度依舊如一道閃電,後背突然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刹那間,彷彿時間靜止,河流止動,天地佁然。
她穿梭在槍林彈雨中,飛速下腰,躲過無數飛馳而來的子彈。
儘管已經在儘力躲閃,左手手臂還是不幸中彈,陸嗣音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難以忍受的疼痛蔓延全身,一個滲人的血洞在汩汩流著鮮紅的血,順著手臂留下,染紅了陸嗣音捂著傷口的右手。
速度沒有因為意外有任何下降,眨眼間消失在了茫茫天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