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度翩翩,溫潤爾雅。
怎麼看都無法將周子佩口中惡劣可惡的人與他聯想在一起。
看慣了他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樣子,如今猛的看見他活生生的坐在床上,嘴邊還掛著慈善的微笑,所有人不禁一愣。
陸嗣音萬萬沒想到程至博給人的感覺這麼……令人舒適……
對,就是舒適。
就好像在他旁邊所以煩惱就不存在,可以放鬆,可以不用偽裝。
程至博聽見門口的動靜,將書合上放到床頭櫃上,推了推眼鏡,抬起一雙深沉溫和的眸子看過來。
“來了!”他笑著說。
看到後面的周子佩時,眸色動了動,似是暗了一瞬,然後動作自然地示意他們進來,道:“隨便坐。”
“老師。”楚冕含笑道。
程至博衝他點點頭。
早在程至博剛醒時,兩人就已見過面,如今倒也不用過多寒暄。
所以才會在自己身體和精神稍微好一點兒時,主動提出來想要見他們一面。
“這位就是救我的青朱吧?”程至博看著陸靜姝道。
陸靜姝:“程老,是我。”
程至博上下打量她,語氣中不乏驚喜:“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青朱竟真的這麼年輕!後生可畏啊!我還要謝謝你救了我一命呢!”
陸靜姝神色不變,客氣道:“應該的。”
“這位是?”程至博看向陸嗣音。
陸嗣音主動回答道:“我叫陸嗣音,是青朱的妹妹。”
程至博細細看了她幾秒,才緩緩開口道:“和你姐姐一樣天賦異稟。”
陸嗣音心下一驚,不知道他是從何得出的結論。
他全程沒提周子佩,同時也沒看周子佩,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周子佩不遠處的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床頭櫃上的那本書,一本腦科醫書,渾身透著僵直,隻有在心裡不斷暗示才忍住自己心不平氣卻和地坐在這裡。
“你們應該有問題要問我吧?”程至博一語道破他們的心思,絲毫不拐彎抹角地點破。
楚冕:“您知道……?”
程至博好笑地看著他,說:“你跟我這麼多年,我還不瞭解你?這麼多天欲言又止,真當我年紀大了,眼神不好?好不容易等我身體和精神狀態好一點兒了,今天想問什麼就問吧!”
楚冕坐直,神色有些猶豫,半天不知道怎麼開口。
程至博見此,終於將目光放在沉默不語的周子佩身上,率先替他們說:“是不是想問子佩和我的事情?”
所有人看向他,答案不言而喻。
就連周子佩心中也抱著一絲隱秘的期望,喉嚨上下滑動,唇角繃緊,沒忍住掀起眼皮與他對視。
程至博似無奈地歎口氣,語氣溫藹,
目光像是透過周子佩在看另一個人,說:“我就是你的父親。二十幾年前,你的母親在醫院難產,無論我在手術室外如何祈禱,她最終還是離我而去。我從那時起便開始一蹶不振,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甚至一度恨過剛出生的你,恨你帶走了我的愛人。之後我直覺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得去一個遙遠的地方冷靜一下,為了不讓周家找到,甚至還去易了容。沒想到再次回來就是十二年後,這個時候你也已經長大了。我隱姓埋名在京都生活,有了名有了利,卻也在六年後偶然間被周老爺子認出來,也就是我父親,同一年將楚冕和你收為我的學生。”
周子佩低聲道:“那你為什麼不認回我?”
程至博說:“當時我覺得要是就這麼告訴你事實,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你可能會一時接受不了,就算接受了,也就隻有和我漸漸疏遠這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