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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靜姝手指點點桌面，閉目養神了片刻，將手錶舉到眼前。
……
另一邊，陸嗣音打著哈欠把書包隨意丟在地上，裡面的作業看都沒看一眼。
她腳步不停地走向床邊，直直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迷迷糊糊之際，聽見門“哢噠”一聲輕響，陸嗣音瞬間清醒，轉頭望去，黑暗中的眸子透著警惕，像是在森林裡狂奔的黑豹，危險，狠厲。
許姝妍打開燈，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再抬眼看去，不見剛才的盛氣淩人，還是那個慵懶睏倦的陸嗣音。
陸嗣音看清楚人之後就收斂了神色，眯著眼差點兒再次睡過去。
許姝妍眉頭緊鎖，看見地上的書包時，更是怒火中燒。
“嗣音，你作業寫完了嗎？”
陸嗣音將頭埋在枕頭裡，半晌搖搖頭。
許姝妍深吸一口氣，痛心地走過去，坐在床邊，緩緩開口：“嗣音，你是不是在怪媽媽？是不是在懲罰我？”
陸嗣音被迫坐起來，滿頭問號。
裝模作樣道：“此話怎講？”
許姝妍眼中含淚：“難道不是嗎？不然你為什麼變化這麼大，不尊重我，也越發沒有禮貌，就連學習也一塌糊塗。”
陸嗣音不好意思：“媽，你真的高估我了，其實這成績我已經很滿足了。”
想了想，又開口：“可能你覺得我和以前不一樣，但這才是真實的我。你就當以前我都是裝的，如今累了，不想再裝了。”
許姝妍偏執道：“不可能，性子可以裝，能力是裝不出來的。你以前可以做到的事情，現在依然能做到。”
陸嗣音認真道：“之前的確能做到，但是現在可能沒辦法了。”
許姝妍皺眉：“什麼意思？”
陸嗣音想了想，繼續道：“你還記得前段時間我很晚回來嗎？”
許姝妍回憶了一下，前段時間的確有一天她很晚才回來，當時她沒在意，之前不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但她無一不是留在學校寫作業，說是更有學習氛圍。
難道不是這個原因？
“你不是在學校嗎？”
陸嗣音含糊其辭：“可能之前都是在學校，不過那一次我去了一個比較偏遠的樹林，遇到了一些事情，不小心撞到了腦袋，就後來發現反應變得遲鈍，記憶力下降，就連知識點也記不住，智商也逐漸下降。”
這話真假參半，去樹林是真，撞到腦袋是假，而知識點……她本來就是記不住哇。
許姝妍有些驚訝，沒有問她為什麼晚上會去那麼偏遠的地方，遇到危險怎麼辦。
反而一門心思腦子裡全是陸嗣音如今智商下降的事實，無法接受。
好像的確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總覺得陸嗣音哪些地方不對勁。
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
許姝妍強硬道：“明天和我再去一趟醫院，我們去看看腦科，一定會有辦法的。”
陸嗣音一驚，態度同樣堅決：“我不，媽，我沒病，我不去。”
“為什麼？”許姝妍不解。
陸嗣音決定打親情牌：“媽，我不想再努力了，你别逼我了行嗎？承認我其實沒有那麼優秀，就這麼難嗎？不管我怎麼樣，不都是你的女兒嗎？”
許姝妍眼中沒有一絲動容，反而在她說起“你女兒”三個字時，不耐地擰眉道：“我的女兒必須是最優秀的，你要是還想跟著我，明天就和我去看醫生。”
這是威脅……
陸嗣音心裡突然感到悲哀，替原主。
“我不會去的，你逼我也沒用。”
許姝妍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抗拒，為了勸她，到底緩了緩神色，也開始用苦肉計：“嗣音，你為什麼這樣做？為什麼不站在媽媽的角度想一想？”
為什麼不能繼續優秀下去？
陸嗣音徹底放棄，皮笑肉不笑，不假思索道：“可是我站在你那邊把360度角都想了個遍，還是覺得我對。”
許姝妍：“……”
真是油煙不進！
許姝妍突然瘋了一樣抓住陸嗣音的手臂，力氣極大。
陸嗣音感覺一隻鉗子狠狠夾住了自己，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青了。
她實在無語：……
這人什麼毛病？怎麼動不動就動手？有完沒完了，當她沒脾氣啊？
陸嗣音一衝動，突然大吼道：“救命啊，有人虐待兒童了。”
剛出口兩個字，許姝妍條件反射地捂住她的嘴，表情管理徹底崩潰。
陸嗣音搖頭示意自己不會再喊了之後，才被放開。
她呼著氣，沒心沒肺道：“媽，請注意你的表情，都猙獰地像熊貓頭表情包一樣。”
許姝妍深呼吸，儘量讓自己面色自然，可眼底瘋狂的控製慾還是暴露無遺。
這要她如何接受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女兒，其實是個廢物？
她是這樣，陸靜姝也是這樣，沒有一個能靠得住的！
那要她們還有什麼用？
許姝妍無意識的收緊手，看著陸嗣音的那雙眼冷意畢現，甚至是怨恨，直到陸嗣音痛呼一聲，她才如夢初醒。
慌亂地將手鬆開，臉上又出現溫柔之色，正想再次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