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仗,是不放過整座基地的意思。
實驗室要塌了……
周子佩看著搖搖欲墜的屋子,果斷將陸嗣音護在懷裡,亦步亦趨地朝門口奔去。
他的腿被剛才飛濺的金屬碎片刺中,每動一下,無法想象的疼痛便瞬間席捲四肢百骸。
血順著小腿流下來,腳踩在地面上時,就會留下一個鮮紅刺眼的痕跡。
可週子佩沒表現出任何異常,不細看時,就連走路姿勢都好像與往常並無差别。
“受傷了嗎?”周子佩放輕聲音問陸嗣音,語氣冷靜,給了她無限安全感。
陸嗣音搖搖頭。
離門口越來越近,周子佩收緊了力道,咬著後槽牙衝刺跑過去。
就在他左腳跨出去時
“砰!!!”
實驗室地下竟也藏有炸彈,在這一刻突然爆炸。
周子佩隻來得及拚儘全力將陸嗣音推出十幾米遠。
“周子佩!!!”
陸嗣音淒厲崩潰的喊聲越過周圍爆炸的巨響,準確傳進周子佩耳裡,下一秒就永遠失去了意識。
甚至都沒來得及對她安撫地笑一笑,真可惜……
陸嗣音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後退,親眼看見周子佩被轟塌的實驗室廢墟埋葬。
她踉踉蹌蹌地跑過去,跪在一堆廢墟之間,全身抑製不住地顫抖,徒手瘋狂挖。
手掌被割破,手指傷痕累累,指甲被翹起翻飛,陸嗣音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她顧不上週圍還有沒有炸彈爆炸,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她隻知道周子佩在這裡,生死難料。
自己一定要把周子佩找出來,他一定還活著!
他一定不捨的將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
陸嗣音視野模糊,一顆一顆豆大的淚珠掉下來,嗚咽聲從喉嚨處溢位來,逐漸繃不住,一發不可收拾,直至崩潰地嚎啕大哭。
“周子佩!你在哪兒?能不能迴應一聲?”
“你别嚇我了,好不好?”
“一點兒也不好玩,你再不出聲,我就和你分手!”
陸嗣音斷斷續續地說著狠話,卻從頭到尾沒有任何迴應。
她憑著直覺,跪在某處地方,一點一點將廢墟搬走。
直到看到從無數破碎建築最下面露出來的一小截衣角時,陸嗣音先是一喜,隨即更大的恐慌來襲。
她迅速將上方的東西搬離開,隻剩下一個巨大的建築廢墟將周子佩壓在底下。
陸嗣音雙手抓著,用儘全力卻怎麼也搬不動。
“怎麼……怎麼搬不動?為什麼我的力氣這麼小?為什麼我這麼沒用?”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卻再一次被更深的深淵吞噬。
陸嗣音無論怎麼嘗試,如何竭儘全力,直到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進,那建築卻依舊紋絲不動。
“怎麼辦?”陸嗣音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誰能來幫幫她?
為什麼我不能再多些力氣?
周子佩還在下面啊……
陸嗣音抓著那截衣角,試圖把他拉出來。
她抓著布料,像抓著最後一顆救命稻草,死死抓著,整個人都向後傾,臉色憋的漲紅。
“啊!!!”
陸嗣音大喊,終於,手中的布料好像變多了。
這一個小小的進展,讓她欣喜若狂。
“很快,很快我就救你出來。”
她對周子佩說。
處於悲痛欲絕狀態的陸嗣音,徹底喪失冷靜思考的能力,被如此巨大建築直接壓倒的人,無論是重量還是衝擊力,怎麼可能還有生還的可能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