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陰雨天,膝蓋就會鑽心似的疼。
周子佩漆黑透徹的眼眸死死盯著電腦上混亂的畫面,煙霧,火光,還有驚恐的尖叫,他的瞳孔逐漸渙散,隱埋在腦海深處,前世今生的畫面漸漸重合。
他突然失去了思考能力,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顫,整個人像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夢魘中,掙紮不得,隻能一遍又一遍經曆地獄般的痛楚。
“師弟!”楚冕率先察覺周子佩的不同,一遍遍喊著。
“師弟!!!”
周子佩猛的回神,恍如隔世,額頭,脖子,肩背上鋪滿了一層細密的汗,整個人宛如剛從水裡撈出來,襯衫都被浸濕了一半。
他關上電腦,閉上眼,慢慢平複呼吸。
楚冕端來一杯水,將藥一起遞過去,看著他喝下去後,才擔憂道:“沒事吧?”
周子佩沉沉閉上眼,沉默著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陸靜姝見此不禁皺眉,張了張嘴卻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楚冕見周子佩臉色比剛才好了不少,才放下心,坐回去看見陸靜姝的表情,一邊撫上她的手,一邊暗自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問。
陸靜姝收回目光,沒有要再開口的意思。
“原來是車禍……”周子佩聲音很輕,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陸靜姝自然也看到了蝶音出車禍的那段視頻,當時她的心都被狠狠揪在了一起,五指關節被她攥得咯吱咯吱直響。
上一秒還在後怕地慶幸蝶音沒事,從這場車禍中活了下來,下一秒就想起周子佩剛剛說過的話。“陸嗣音的身體怎麼了?”陸靜姝緊張道。
周子佩平複過後,看起來依舊狼狽,說:“應該是車禍讓她的身體不比之前健壯,而且一到陰雨天,膝蓋就疼得厲害。”
陸靜姝臉色難看至極,沉著目光看向電腦上暫停的畫面,從巷子裡衝出來的汽車還未撞到的那一刻。
她說:“陸嗣音雖然略懂醫術,但醫者不自醫。或許我可以看看,但也得需要她配合才行。”
但依照目前蝶音視他們為敵的態度,想要她配合似乎是在天方夜譚。
陸靜姝摁了幾下鍵盤,畫面逐漸放大至她想要看的地方,是一個男人的側臉。
有些熟悉……
想起來了,和周子佩在擂台賽差點兒打起來那個男的。
她對周子佩道:“這上面的男人你認識?”
周子佩嗯了一聲:“他叫柳辰安,是聯邦政府的首長,不過鮮少有人見過他。”
相比於拋頭露面,柳辰安更喜歡躲在暗處運籌帷幄。
“我和他認識還是因為阿音,他之前是阿音的朋友,並且在華國出現過,目的不明。隨著阿音消失,我也許久沒見過他。卻沒想到他的另一重身份竟然是聯邦政府的首長。”
聽到此處,楚冕看著陸靜姝,疑惑道:“你之前還是術菁的時候,沒有和他接觸過嗎?”
陸靜姝淺淺搖頭,說:“我當時有心警惕,帶著面具,想來聯邦政府也不太信任我,與我對接的人都是跑腿的。”
更别說讓柳辰安現身了。
“如此說來,”楚冕沉吟道:“這柳辰安綁走陸嗣音似乎是蓄謀已久?還弄出了一個失火死人的戲碼來做障眼法。”
陸靜姝不解,咬著嘴裡的棒棒糖,含糊不清問道:“綁陸嗣音?他的目的呢?”
楚冕乾咳兩聲,睨了眼周子佩。
周子佩面無表情道:“癡心妄想!”
是說柳辰安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