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面上是那麼冷漠無情,誰能想到陸靜姝內心比誰都要柔軟和脆弱。
若是身為罪閥時,又要經受屠殺無辜同僚的打擊,陸嗣音直覺會覺得陸靜姝的心理防線會徹底崩塌。
陸嗣音揉揉自己的眼角,酸澀感卻沒有隨之消失,反而加重了一分。
她逐漸靠近總部大門,隱約看見了裡面密密麻麻的人影,心裡慌亂地不行,很怕看見血流成河的場面。
“姐……”聲音艱澀。
卻不想聽到了對面的一聲極輕的歎息,陸嗣音聲音頓住。
“陸嗣音,”陸靜姝連名帶姓的叫她,聲音清冷好聽;“不想告訴我真相,難道是想替我扛著嗎?”
陸嗣音終於來到目的地,胸口不斷起伏,急促的呼吸凝為實質的白霧,她看到了陸靜姝,也看到了眼前的場景。
沒有想象當中血流成河的場景,或者雙方傷亡慘重的景象,亦或者纏鬥到勝負難分,子彈亂飛的場面。
陸靜姝站在總部大門前面,她的身後是野笙和古海,沒有高層,也沒有那些所謂的叛變之人。
旁邊站著的是周子佩和楚冕,帶著玫樂堂的一些的人手。
見此,陸嗣音先是大鬆一口氣,有些後怕地笑起來。
她雙腿一軟,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陸靜姝把手錶掛斷,朝自己走過來,語氣埋怨道;“姐,你嚇死我了,怎麼不早點兒告訴我啊?”
聲音聽起來更像是撒嬌。
陸靜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頭一次沒有立馬將自己從地上拽起來,反而神色有些冷淡。“告訴你什麼?你不是也不打算告訴我嗎?”
周子佩兩三步走過來,彎腰一把將陸嗣音從地上撈在懷裡,低聲在她耳邊喃喃道;“怎麼總是往地上坐,這麼冷!”
陸嗣音沒有骨頭似的靠在他身上,主要也是沒有力氣了。
話卻是對著陸靜姝說的,模棱兩可地狡辯道:“我沒有要打算瞞著你,剛才那不是著急嘛!”
陸靜姝有些生氣她剛才一聲不吭打算替自己扛下所有的想法,陸嗣音的解釋她一句話也不信。
“是嗎?”
陸嗣音一聽這反應就知道她沒信,抿唇沉默。
“若剛才楚冕和周子佩沒有帶著真相趕過來,我真的殺了好多人,你是不是就把一切爛在肚子裡,把所有錯攬在自己身上,獨自一人背下那麼多條人命!”
陸靜姝越說聲音越高昂,心裡的情緒複雜得像一鍋粥,既生氣她隨時打算為自己犧牲的想法,又對她處處為自己著想而動容。
“沒有!”
這個時候就算有也得說沒有,陸嗣音悄摸摸地為姐順著毛。
她鬆開周子佩,轉而黏在陸靜姝身上,可憐兮兮道:“姐姐,别生氣了。我錯了,我保證以後任何事情第一時間會告訴你的。哎呦,跑得太急,我沒力氣了。我好累啊,感覺整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知道她多半是裝的,陸靜姝被她抱著手臂,又是哀嚎又是吸氣的,好像難受得快死了一樣。
還是繃著臉,硬邦邦地警告了一句:“陸嗣音,你給我記住。以後任何事都不會是你的錯,也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
那……要是我明知道你會有危險呢?
陸嗣音面色不改,乖巧地點頭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姐,你再凶我,我就和你絕交!”
陸靜姝冷哼一聲,沒搭理她,臉色卻緩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