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週那人都堅持不懈地問同一句話,陸嗣音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執著的騙子,就回了一句話過去,隻有三個字:【沒興趣。】
誰知道對方就逮著她薅羊毛,極力勸說:【先别急著回覆,我是吳盼,想好了聯絡我,電話號碼:xxx……】
陸嗣音看到“吳盼”兩個字時,瞬間正襟危坐,心裡頓感荒謬。
吳盼!!!
這騙子真是大放厥詞!為了騙她“吳盼”都說得出口!真當她沒有常識嗎?
吳盼是什麼人啊?那是華國美術協會會長,她是什麼貨色,人家大佬能看上她?
陸嗣音啪啪啪把號碼打上去,接通的那一秒,她嘴巴像個機關槍一樣,絲毫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我說你們騙子之前都不好好做功課嗎?知不知道吳盼是什麼人?人家美術協會會長會主動給我發資訊嗎?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你們就算詐騙也得好歹尊重我一下吧!”
那邊剛說了一個字:“我……”
陸嗣音氣急了,說:“你先别說話,這已經不是你們騙不騙人的問題了,這是態度問題……”
她巴拉巴拉說了有五分鐘,卻不見對面有迴應,但也不掛電話。
嘿喲,對方還是個有禮貌有教養的騙子。
這麼一想,陸嗣音火氣也消了,閉上嘴。
對面似乎怕她再接著巴拉十分鐘的,急忙湊這個空隙,開口道:“你好,我真的是吳盼。”
聲音聽起來有五六十的樣子,溫和慈善,被說教了十來分鐘也沒生氣,反而帶著慈祥的笑意。
陸嗣音當即臉上出現一條裂縫:“……”
真給她遇上真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嗚嗚嗚嗚嗚嗚嗚。
從那兒之後她就一直跟著吳盼,保持聯絡,直到這次美術家協會舉辦的畫展,她的作品被成功納入其中之一。
陸嗣音從往事中回神,目光落在面前的畫上。
一樓的畫她看完之後就有點兒興致缺缺,不是别人畫的不好,隻能說比起“幽靜”這個主題,她更喜歡二樓的“掙紮”,壓抑中又帶著頑強的希望。
陸靜姝來到這裡就把手機收了起來,認真專注地看著周圍的畫。
周子佩跟在陸嗣音旁邊,興致不高,姿態懶散,比起這裡的作品,面前的人還是更吸引他一點兒。
他真的很高,站在哪裡都讓人不容忽視,沒穿西裝外套,合身的襯衫下襬束進褲腰,勾勒出修長的身形和勁瘦的腰身,氣質矜貴清絕。
陸嗣音站在角落的一幅畫面前,垂眸端詳著,斂了嬉笑的神色,認真的表情更加吸引人。
周子佩抬起眉骨,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畫,山巒連綿不絕,樹木為其裝飾綠色,像裹了一層鮮豔的衣服,白霧繚繞,山頂隱於其間,飛鳥正面入懷。
很符合“幽靜”這個主題,就是有點兒太普通了些,沒什麼特點,看不出作者除了“靜”這個字,還想表達什麼?
對大多數人來說隻是符合主題就夠了,但陸嗣音卻覺得這樣遠遠不夠,這幅畫浮於表面,一昧的應和“幽靜”兩個字,著實有點兒刻意。
周子佩左手搭在她肩上,手指繞著她的頭髮,看著她張嘴想說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喊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