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說道:“話是如此,可那畢竟是救命之恩,汐音,你該念著那李姑孃的恩情。若非有她,你已經是個寡婦了。”
周易宏剛升起的一點兒不忍消散殆儘,走上前道:“祖父,祖母,父親,母親。”
見完禮,便坐到張汐音的身邊沉聲道:“此事算起來是本世子有錯在先,但也是逼不得已,這一切你誰也怪不到,隻怪命運弄人。”
張汐音抬眼看他。
桃花眉目瑩瑩亮亮,像珍珠寶玉般晶瑩剔透。
周易宏心頭驟然一頓,隻覺喉頭有些發緊,他繃著一張臉不管不顧的繼續道:“做人要講情義道德,我們侯府自然該還她的恩情。你我既然已經過了三書六禮成了親,夫妻便是一體,她的恩情你也得承這一半。”
無恥。
張汐音再次聽到這樣的話,還是覺得可笑至極。
果然,為了錢財算計的小人,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情都是可以的。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真真兒天下無敵。
她動了動嘴。
周易宏看她難過的羸羸委屈模樣,心再次不受控製的跳動了幾分。
話語不由得放柔了幾分:“你我婚約是皇後孃孃親自保下的,我們不能得罪皇後孃娘,若是皇後孃娘怪罪下來,誰都好過不了。”搬出皇後來。
張汐音咬著下唇,似是終究無奈般點了頭。
“好,我應。”
一句話,屋內幾個人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周老夫人心疼道:“汐音,委屈你了,大夫也要來了,來人,送少夫人回去。”
張汐音很委屈的走了。
張汐音一走,周老夫人整個人輕鬆下來,隻歎道:“有她出面,禦史台那邊便無話可說了。”
當事人都同意的事情,禦史台那邊還能沒臉沒皮的抓著此事不放?
周易宏卻並不擔憂此事,道:“娘娘自有辦法,如今張汐音退了這一步,不過是讓我們少點麻煩而已。”
老侯爺放下茶盞,說道:“宏兒該如何還如何,倒是你們,要多去輕風院哄著她,别叫她生出别的心思來。”
好言好語的哄著,才能讓她死心塌地的留下來為侯府辦事。
陳氏應道:“父親放心。”
不過……
老侯爺看向周易宏:“你這兩日就不要跟菀菀出去了,我們給她商量了個地方搬出去,吉日已經算好,過幾日成婚進門便好了。”
周易宏:“好。”
——
回到輕風院,香葉關上門之後好一通生氣的低罵。
紫蘇抱著賬本回來,聽聞了此事經過,低聲問道:“姑娘這是將計就計?”
戴媽媽看她們一眼,說道:“有什麼話别亂說。”
兩人立刻不敢再說,紫蘇放下賬本,說起正事兒。
“十萬貫全部存在了永和錢莊,萬管事依著姑孃的吩咐辦,老夫人高興得一晚上沒睡著。”
堂堂的侯府老夫人,眼皮子是真淺。
張汐音摘下珠釵,有些懶散的靠在軟枕上。
“依計劃辦。”
紫蘇應是,看著自家姑娘嬌軟慵懶的模樣,笑容更多了幾分。
姑娘這般的美人兒,她一向覺得沒人能配得上,那周易宏算個屁,還嫌棄她家姑娘。
真是有眼無珠的蠢貨。
這時,門外來人通傳,大夫來了。
戴媽媽對外道:“請進來。”
說著,將簾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