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冕:“為什麼!?”
周子佩如鯁在喉,沉重地一吸一呼之後,說:“因為躺在手術室裡的那個女生除了大腦之外,還有心臟,肝,肺等功能不全,病情比我想象的複雜,是不能做開顱手術的,但這些,程至博聯合其他人瞞著我,把我一步步推上了手術室。”
他仰靠在沙發上,右手手背覆上眼睛,清晰流暢的下頜線繃緊,感覺有股力道壓著胸口,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道:“是我害死了她。”
所以當時他才會說程至博想毀了他。
所以他從那時便開始無法再拿起手術刀。
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他手下流失。
陸嗣音拉下他的右手,看見他赤紅的雙眸,瞬間像是有一雙手攥住了她的心臟,幾次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隻能緊緊抱住他。
能說什麼呢?
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是故意的,她的死也不是你有意造成的。
這些話,周子佩不見得心裡不清楚,但這件事依舊在他心裡埋了這麼多年,甚至因此放棄了自己的前途。
一條命沒了就是沒了……
如今再追究是誰的責任隻會更加令人心寒。
楚冕心中驚駭,一時無法接受,自己一直以來敬重的老師怎麼會是這種人,難以置通道:“老師……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子佩自嘲一笑,說:“可能就是想毀了我吧!畢竟當初母親是因為難產才會去世,之後他離開周家失蹤,再次回來後隱姓埋名,寧願收我做學生,也不願認回我。可能早已將我恨之入骨。”
對於當年的事,周家一直對外稱周子佩的父母死於一場事故,隻有少數人才知道真相。
楚冕看著他,低聲說:“老師不是這樣的人,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苦衷。這世上沒有父母不會愛自己的孩子。”
周子佩笑他想得太美好,沒否認也沒讚同。
楚冕沉默半晌,拍拍他的肩說:“或許我們可以找機會直接問問老師。”
周子佩垂眸,沉吟片刻後點頭。
希望真如師兄說得那樣,這其中有誤會。
……
本以為今天就可以見一見清醒時候的程至博,後來又得知他身體尚還虛弱,幾年臥床,身體機能已經大不如前,如今兩次中毒,大病初癒,隻清醒了幾個小時又睡了過去。
陸嗣音等人隻好暫時歇了自己的心思。
一天週六
陸靜姝早早把陸嗣音從床上拉出來,對她哀怨的目光視若無睹。
兩個小時後,陸嗣音跟在陸靜姝後面坐上車。
“姐,我們去哪兒啊?”這個時候陸嗣音才想起來問。
“啊”陸靜姝含糊其辭道:“去個地方。”
陸嗣音:“……”
算了,總不會把她給賣了。
半小時後,兩人到達目的地
陸嗣音看著面前宏偉壯觀的幾個大字——“材料研究院”,愣住了。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姐好像要給她走後門。
陸靜姝在門口刷了臉,看著她還站在原地,淡淡道:“走吧。”
“哦!”陸嗣音茫然地點頭,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