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氣息一窒,羞惱地眨了兩下眼睛,看著蕭琅炎一本正經的面色,她竟覺得自己心思難得齷齪。
於是,乾脆閉上嘴,不再多言。
龍池寬闊龐大,四角有瑞獸吐著徐徐流水白霧,殿內蒸騰出溫熱的水汽,四角大窗緊閉,外間栽種著一片風骨傲然的竹林。
蕭琅炎在乾元殿先給眼睛上藥,一會他再進來,沈定珠先他一步,走入龍池,殿門在她身後緩緩關閉。
一扇飛龍遨遊四海的屏風後,美人在宮女的幫助下,褪去被火燎臟的外袍,卸去釵環,黑髮垂落。
沈定珠隻穿著一件繫帶白底粉芙蓉小衣,便邁著玉足,順著台階走入龍池。
溫暖的水流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宮女們拿著她的衣服,安靜地告退離去,任由沈定珠愜意盎然地享受這難得的舒適。
她捧起帶有花瓣的溫水,將臉上的黑漬洗淨,烏雲發微微打濕,裹在肩上,更顯得水波起伏,桃乳蕩蕩。
沈定珠靠在龍池邊,環顧四周,想起前世。
她最為專寵,曾連續一個月被蕭琅炎點寢,但他從不曾允許她留在龍池沐浴,哪怕渾身被他弄得狼藉時,她也是回瑤光宮後才清洗。
有一次她撒嬌討要入龍池的資格,蕭琅炎卻掐著她的腰,笑的漫不經心:“能入池的人,隻有皇後。”
話雖如此,但有一回乾元殿裡闖入刺客,彼時蕭琅炎還在禦書房,等待侍寢的沈定珠與刺客打了個照面,她嚇得慌不擇路,跑入龍池殿中,一下子掉入水裡。
差點被刺客按著頭溺斃。
後來蕭琅炎提著劍,殺氣騰騰地製服了刺客,將她從池子裡撈出來時,奄奄一息的沈定珠,剛開口便想賠罪,稱自己不該入龍池。
沒想到,蕭琅炎抓著她的那隻手,卻在微微發抖。
依稀隻記得,他冰冷的薄眸深邃浩瀚,猶如漆黑的汪洋,看著她,說了一句沈定珠意想不到的話:
“你活著,才重要。”
她正沉浸在思緒裡,卻忽然被一陣穩重的腳步聲給收回了神。
沈定珠抬眸看去,隻見蕭琅炎高大的身軀,繞過屏風,朝龍池的方向走來。
他薄眸前圍著幾圈薄紗,能明顯看出來敷著藥膏。
高大偉岸的身軀,赤著堅實的上身,勁瘦流暢的腰線下,被鬆垮的白絲褲遮擋。
蕭琅炎走到池邊,微微擰眉:“沈定珠,朕現在看不見。”
言下之意,是要她走過去扶他下來。
沈定珠猶豫了一下,雖有些羞赧,但想到他們早已坦誠相見,何況,蕭琅炎眼前有紗,約莫確實什麼也看不清楚。
“臣妾這就來。”她起身,朝他走去。
水波搖晃,美人肌膚雪白,被溫熱的水霧蒸騰出淡淡的粉紅,巴掌大的小臉,精緻的眉眼絕豔傾城。
纖細白嫩的脖子上,那根係掛的小衣繩子,彷彿隨時都會散開,胸前的粉芙蓉香豔得像是綻放著幽幽暗香。
她伸出纖細的指尖,拉住蕭琅炎的手,將他一步步帶入池水中,沈定珠自己不知道,她這樣的舉動,多麼像一個真正勾魂攝魄的妖精。
入水後,蕭琅炎反而握緊她的手,沈定珠本想與他一起坐在水下的池沿上。
沒想到,蕭琅炎大掌扶著她的腰,輕輕一拽,她便落進他懷中,坐在了他的腿上。
沈定珠嬌呼一聲,急忙摟住他的脖子。
不知是水溫的緣故,還是她本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臉頰滾燙,小巧渾圓的耳垂通紅。
他們將近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沒有如此親密相處了。
往常蕭琅炎顧念著沈定珠心中有氣,不願惹她動怒,故而就寢的時候,也隻是簡單地摟著。
這會兒緊緊相貼,沈定珠有些不自在:“臣妾去拿巾子和皂角來?”
她想走,蕭琅炎火熱有力的胳膊,卻禁錮著她的腰。
他露出來的鼻梁筆挺,側顏輪廓鮮明,俊美無雙。
隻見那薄唇扯出一抹嗤笑:“你當朕真的禽獸不如?朕不會不顧你眼下的身子縱慾,且放心地坐著。”
沈定珠眨了眨纖穠的睫,咕噥一聲:“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但,她到底老老實實地靠在他胸膛上了。
蕭琅炎單手撩撥她的長髮,過了一會,沈定珠才察覺出來,原來,他在憑著感覺,給她搓洗烏髮。
“臣妾自己來。”
“别動。”他霸道地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隨後,輕輕地繼續折騰她的頭髮。
忽然,沈定珠察覺到蕭琅炎摸到了什麼,他好看的劍眉皺起。
“真的燒焦了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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