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翠面色一變:“我來還玉鐲,順便找陳衡,他人呢?我有話,要單獨跟他說。”
他們兩個人的事,這是她最後一次要求獨處,更不想劉芳詩在旁邊。
然而,劉芳詩把玩著一縷髮梢:“我說頭疼,陳大哥心疼我,就去太醫院給我取藥了,你進來吧,坐在這裡等他,一會他就回來了呢。”
她說完,轉身進屋,繡翠皺眉想了想,主動跟了進去,隨後將玉鐲放在桌子上。
“既然他不在,我也不想久留,請你轉告他,東西我還回來了,也請他不用滿懷歉意,今日我們徹底一刀兩斷了,祝你們感情長久。”
繡翠面無表情的說完,轉身就要走。
然而,還沒邁出去兩步,劉芳詩就在她身後追上來。
“繡翠姐姐,你别急呀,坐著等,這些話,我怎麼好幫你轉達,你跟陳大哥的事,當然還是要你們自己處理,對不對?”劉芳詩笑著說,反手關上了門。
室內的光線黯淡下來,繡翠餘光看見,桌子上還放著吃剩的菜肴,都是陳衡喜歡的口味,看來,劉芳詩果真去過陳大孃家。
陳大娘從前告訴她,陳衡喜歡什麼菜色,如今,又同樣告訴了劉芳詩。
繡翠難免覺得自己可笑,她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那個,現在看起來,陳大娘隻是需要一個兒媳婦,照顧好她的兒子。
劉芳詩坐在桌子邊,搖晃團扇,這會沒有别人,她臉色變得不客氣許多。
“繡翠姑娘,你跟在皇後孃娘身邊,我也不想得罪你,但沒辦法,誰讓陳大哥看了我濕透的身子,其實不妨告訴你,這個辦法,我在祖籍的時候就用過很多次了,已經總結出了經驗。”
“有的男人忠貞不渝,可越是這樣的男人,就越是老實,一旦拿世俗的道德去壓迫他,他馬上就會妥協,因為他害怕輿論,更害怕别人異樣的目光。”
繡翠錯愕的看著她,很快擰起眉頭:“你竟是故意的!”
“也談不上故意,隻是我一開始的目標,不是陳衡,不過陰差陽錯,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他也挺不錯的,搶了你的相公,真是不好意思咯。”
劉芳詩淺淺一笑:“但是你有皇後孃娘撐腰,想來你找個如意郎君,會比我更簡單,不過你應該是找不到比陳大哥更好的人了吧?他是皇上身邊的心腹,如今年紀輕輕,更是升職成禁軍統領,以後啊,被提攜成十六衛將軍,也就是時間的事。”
繡翠不敢相信,私底下,這個看似柔弱像兔子一樣的劉芳詩,竟然說話這麼惡毒,簡直像一條冰冷的毒蛇,不懷好意地吐著信子。
“陳衡知道你背地裡是這個真面目嗎?”
劉芳詩笑了笑:“我不會讓他知道的,有本事你就去說,看看他現在還相信你這些嗎?不過,我也看得出來,陳大哥心裡有你的位置,但他馬上要跟我定親了,所以我得讓他徹底斷了有你的念頭。”
她說著,手往桌子上輕輕一撥,玉鐲摔在地上碎了。
繡翠急道:“你——!你怎麼能這樣!”
她連忙上前看,這玉鐲被摔成了三塊。
劉芳詩無動於衷,昂著下頜冷笑:“這種鐲子,你以為我瞧得上?以後陳大哥賺的銀子,會給我買更好的,但是我會告訴他,你因愛生恨,把這麼重要的信物都摔了。”
“你敢!你這是撒謊,陳衡不會相信你的。”
“他會,因為你在禦花園裡,已經那麼生氣了,他不會相信是我摔的鐲子。”劉芳詩有些得意洋洋,“有本事你找人來證明呀,繡翠姑娘,你也别怪我,我就是想讓你倆斷的乾淨,這樣對你們都好。”
繡翠指尖深叩掌心,氣的面色發白。
就在這時,一旁看起來是裝飾品的屏風,忽然被人拉開。
繡翠跟劉芳詩同時怔住了。
屏風原本是卡在兩個房子中間的,劉芳詩第一次來,一直以為是裝飾品,殊不知,這是隔開兩個屋子用的,平時一直拉著,因為這兩間屋子原本是一間,但現在不夠用了,所以就用屏風嚴絲合縫地卡成了兩間。
繡翠知道,但她不清楚,隔壁居然搬了人進來?
對方是個高大威武的武將,快三十歲的年紀,黑厲的眉,一雙煎光漆目,猶如颯颯寒星,渾身上下都透著上過疆場的兵戈凜冽。
“你,你……”劉芳詩害怕了,“你是誰?膽敢埋伏在禁軍統領的房間裡!”
繡翠回過神來,連忙低頭請安:“奴婢給十六衛將軍請安。”
劉芳詩面色唰的一下白了。
十六衛將軍?這個人,竟然是十六衛的將軍!
十六衛是禁軍之上的組織,比玄甲軍要低一級,他們負責拱衛京師和皇上的安全。
一旦有國破的危險來臨,他們便是江山的最後一道防線。
十六衛將軍叫西追,也是皇上的心腹之一,隻是為人低調沉悶,甚少在外面強出風頭。
這會,西追滿眼都是被打擾的不悅,一開口,聲音透著獨特的悶啞:“好沒規矩的姑娘,擾人清夢,還說本將埋伏房內?你方才那些話,本將不想聽,也聽的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