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暗衛這時又出現了,從房頂上下來,再次將木栓塞進了門扉內的把手裡。
這下,徹底將攝政王跟黃雲夢關在了一個屋子裡。
沈定珠扭頭,去看身旁的封靖,隻見少年薄唇邊噙著一絲冷笑,棕黑色的鳳眸裡,點染一片寒涼的月光。
這一瞬間,沈定珠明白了,他說的出氣,不止是對付攝政王,還有黃雲夢。
封靖感受到她的目光,側眸道:“他怎麼也要荒唐一陣,你若是困了,可以睡上片刻,一會朕帶你去抓現成的。”
“抓什麼?”
“抓姦。”這兩個字從封靖的口中說出,配著他那張俊朗的充滿少年氣的臉,還真讓沈定珠有些不適應。
她紅唇抿了抿:“這就是皇上說的出氣嗎?怎麼反倒是像便宜了攝政王?”
黃雲夢栽在他手裡,是被毀了清白,但攝政王既享受了,還沒受到什麼威脅,沈定珠覺得不夠。
封靖抱臂,嘖聲:“說你笨,你當真笨?朕這些日子,對黃雲夢表達出的興趣,足夠他喝一壺了,等一會進去抓住他們二人,你想怎麼折騰魏茂安那個老東西都可以。”
說著,他自己思考起來:“讓他下跪如何?還是像蟲子一樣,從這府邸的東頭爬到西邊?都隨你喜歡。”
“我想要他的命。”沈定珠平靜地說出,室內的氣氛陡然沉了下來。
她方才腿腳痠麻,這會,已經側著坐在了地上,月光從上沐浴而下,照在美人一張豔麗無端的面孔上,就像是無暇的白玉,透著淡淡的冷。
封靖盯著她,長眉緩緩皺起:“現在不行。”
他明白沈定珠的想法,若不想讓攝政王用火藥秘方威脅到他的皇位,其實直接殺了魏茂安這個人,才是最簡單的辦法。
但是——
“朕要知道,跟他接頭的人都有誰,從而順藤摸瓜的查下去,之後一舉廢除他留在朝堂上的黨羽。”
魏家樹大根深,封靖努力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有連根拔除,是因為還沒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不能將攝政王的勢力全部瓦解廢除,他的皇位就永遠坐不安穩,這些人必然會捲土重來。
這也是為什麼,最初他願意答應跟沈定珠合作的原因。
他需要知道,那偽裝成富商跟攝政王接頭的人,背後到底是哪一宗勢力。23s.com
沈定珠美眸閃爍著細碎的光,靜靜地看著封靖,少年的表情,沒了輕鬆閒適的模樣,反倒是增添了無數上位者的威壓。
兩人四目相對片刻,終於,沈定珠妥協了。
“那我勉強再等幾日,就當是報答你這幾天對我的庇護了。”
封靖坐在她身邊,靠著窗下的牆,他挑了挑眉梢,方才肅冷的神情一掃而空,此刻又像個桀驁不馴的少年了。
“沈定珠,朕忽然覺得你也沒有那麼無趣和討厭。”
“是嗎?皇上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幼稚。”
“朕幼稚?!”封靖控製不住的聲調,陡然拔高,棕黑鳳眸裡一片薄怒,“朕平亂賊,收佞黨的時候,你還隻會躲在晉帝的懷裡撒嬌,朕幼稚?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沈定珠見他像炸毛一樣反駁,紅唇邊的笑意忍不住加深,輪廓漂亮的眼角微微上揚,月色下,笑的像一隻招搖嫵媚的狐狸。
“我說的不是心性,而是年紀,皇上不是還沒及冠嗎?”
“差一個月就是了,朕現在跟及冠沒區别。”封靖惱怒。
沈定珠嗤嗤的笑了起來:“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比你大,自然讓著你。”
封靖伸手,想去捂她的嘴,俊朗的臉上,全然是不服的躁怒:“不許笑了,你隻比朕大三四歲而已!”
沈定珠推了他兩下,又不敢讓笑聲太大,被别人發現。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沐夏的聲音。
“小姐?小姐?奇怪,這門怎麼從外面被插上栓了。”
沈定珠和封靖同時頓住。
“不好,”沈定珠看向他,低聲擔憂,“我的丫鬟來了,要是讓她先看見攝政王的醜事,隻怕她活不了。”